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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軍帶著手下趕到,看到雲吞攤老闆正準備行兇,當即便大聲喝止。
雲吞攤的老闆震驚地回過頭,只見幾個如狼似虎的人朝著自己撲了過去,而這幫人紛紛拔出都察院統一制式的腰刀。
“王煜!將他拿下!”胡軍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王煜,頓時目眥欲裂地大吼道。
剛剛得知王煜孤身犯險,由於聯想到東方無道早前的那一句忠告,便意識到王煜很可能面臨危險。
他當即便帶人進入王府街,順著王煜所留的都察院特有的標記來到這裡,卻不想事情真如東方無道所提醒的那般,王煜遇到了血光之災。
噗!
雲吞攤老闆被幾個都察院的軍士逼到死衚衕裡面,自知自己逃不掉了,當即果斷地用尖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這……
正準備生擒雲吞攤老闆的幾名軍士看到雲吞攤如此乾脆利落地抹脖子,隱隱覺得雲吞攤老闆身上隱藏著秘密。
“叫郎中!”
胡軍看到還有一絲氣息的王煜,當即便大聲喊道。
一幫人這才手忙腳亂地著手救人,只是看到王煜的背部早已經被鮮血染紅,卻是知曉王煜此次是凶多吉少了。
都察院,簽押房內。
王煜此次調查程壎是個人行動,都察院並沒有正式立項,只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胡軍亦是隻能硬著頭皮向王越彙報。
王越終究是護犢子的性格,在看到因失血過多而昏迷的王煜後,臉色頓時一寒道:“備轎,老夫要即刻進宮面聖!”
雖然一切的證據都指向程壎,但程壎終究是皇帝的親衛。哪怕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百戶,亦得由皇帝親自點頭,都察院這才能夠緝拿程壎。
春雨綿綿,這場雨從早上到傍晚。
(
朱佑樘得知事情的始末,卻是並不同情地表態道:“都察院所有人員都要按流程辦事,追蹤程壎既然是王煜個人所為,何以能調派動都察院這麼多的人手?今王煜在死衚衕遭人刺傷,而兇徒已經伏法,此事先等王煜醒過來再議!”
跟很多的帝王不同,哪怕朱佑樘對王越很是寵信,但並不是無條件由著他亂來。
此次王煜的做法並不符合都察院的規定,若是都察院修查廳沒有立項,亦沒有得到王越的秘密授意,便不能如此動用都察院修檢廳的資源。
現在王煜是身負重傷不假,但行兇者已經當場伏法,事情不見得跟程壎有關係,自然不能因懷疑便緝拿自己的親衛下獄。
朱佑樘倒不是不懷疑程壎,亦不是要袒護程壎,而是因為程壎頂著皇帝親衛的職務,而自己的親衛關係到自身的安危,自然不能任由外部衙門任意緝拿。
正是如此,哪怕他明知道程壎存在問題,亦並不打算給予都察院這種報復的能力。
“陛下,王煜懷疑程壎不無道理,去年那場海難可謂疑點重重。李言聞是一個品學兼優的船醫系學生,且其體魄亦不足以犯下如此累累罪行,由所犯之事便是程壎口述,故臣懇求調查去年海難一事!”王越知道自己確實提出一個不當的要求,當即鄭重地請求道。
朱佑樘面對這個請求,顯得玩味地詢問:“王閣老,你現在提出要調查去年海難一案是於公還是於私呢?”
“於公亦於私,臣確實不該無視那場海難的疑點,選擇置之不理,任由真正的兇徒逍遙法外!”王越坦然面對自己內心,鄭重地認錯道。
經過這一場變故,他知道自己當時的選擇是錯的,而今自己孫子遭受這場劫數,自己無疑要承擔很大的責任。
現在他所能做的便是亡羊補牢,將程壎這個真正的兇徒繩之於法,而不是因為調查困難便置之不理。
朱佑樘其實有關注去年海難,顯得戲謔地詢問:“王守仁、趙闊和李言聞三人至今杳無音訊,可謂是死無對證,你從何處調查呢?”
“既然是謊言,必定有所自相矛盾之處。懇請陛下允許臣提審程壎,臣要全力調查此案,定然將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王越決定冒險一試。
朱佑樘知道王越終究還是受到王煜重傷的影響,便認真地提醒:“你可要想明白,此事一旦調查不順,你便有挾公報私之責!程壎是朕的親衛,即便調查亦得有時限,更不能對其屈打成招!”
“陛下,若是真無法查清此中內情,臣願意擔責,接受陛下的任何處罰!”王越並沒有退縮,顯得義無反顧地道。
朱佑樘感受到王越的意志,便輕輕地點頭:“既然如此,朕便允伱提審程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