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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丈的決心後,安陸州的面紗還是被劉忠揭了開來。
一雙纖纖玉手沖泡著西湖龍井,一股茶香嫋嫋而起。
躺坐在椅子上的朱佑樘端起剛剛泡好的茶水品了一小口,便對下面的朝廷重臣道:“安陸州的清丈結果已經出來,諸位愛卿亦已經看到了!朕原本可以容忍一定額度的隱田,畢竟水至清則無魚,要求地方官員做到分厘不差更是強人所難!只是你們瞧一瞧,在冊的田畝佔一,隱田佔二,這安陸還算是大明的疆土嗎?”
湖廣熟,天下足!
雖然發展經濟作物固然很好,但糧食同樣是重中之重。
由於地理位置、土壤和水利的關係,湖廣是大明最適合發展農業的地方,亦是一個天然的糧倉。
在原來的歷史軌跡中,張太嶽主持了一場全國清丈。湖廣原面積是3644萬畝,結果清丈出來竟然是9163萬畝,隱藏的田產竟然高達5519萬畝。
這是什麼概念?
浙江清丈後的田畝是5630畝,所以湖廣所清丈出來的結果是大明相當於多出一個浙江之地。
只是現在,朱佑樘讓這段清丈的歷史提前了。由於此次朝廷還推出大殺器——刁民冊,加上現在工部在地方推行公尺,致使這一場清丈變得更加的徹底。
由於朝廷已經掃平了孫氏一族的阻礙,所以劉忠的清丈進展十分順利,而安陸州反饋的情況十分的良好。
這裡的“良好”其中是不好,因為安放陸州隱田的情況十分嚴重。
以安陸孫家為例,從太祖時期便已經開始在安陸州繁衍,他們不僅侵佔大量的軍屯,而且同樣將觸手伸手民田。
單是孫交名下的田畝便已經達到上萬畝,只是在官府的名冊中,孫交名下僅僅只有兩千畝,隱田達到驚人的八成。
安陸州隱田的整體情況顯得觸目驚心,其所隱的田畝竟然是在冊田畝的兩倍,即安陸州每年逃掉兩倍的糧稅。
如果全天下都像安陸州那樣的話,那麼大明每年的糧稅收入不再是三千萬石,而是足足九千萬石。
正是如此,安陸州清丈的結果出來,卻是有力地證明官紳階層所存在的隱田頑疾,而大明糧稅很可能迎來暴漲。
“陛下,窺一斑而知全豹!從安陸州此次清丈的成效來看,今天下官紳隱田甚巨,臣以為當即刻清丈於全國!”戶部右侍郎吳裕渾身散著一種銳氣,當即便表明立場地道。
話音剛落,禮部左侍郎劉健當即反駁道:“荒謬!此事何以窺一斑而知全豹?昔有鴻飛天首,積遠難亮,越人以為鳧,楚人以為乙。今安陸州隱田為孫氏所累,何以一州之地印證兩京十三省乎?以孫氏一家惡而天下士紳惡,此不謬哉?”
吏部尚書李裕等官員默默地交換一個眼色,終於知道為何陛下要坐在上面喝茶了,敢情是知道這事會出現爭執。
其實這個事情誰都心知肚明,安陸一州的隱田問題即便無法說明整個大明官紳都隱田,但隱田在兩京十三省已經十分嚴重了。
要知道,安陸州不僅僅是孫家在隱田,那些普通的官紳同樣或多或少進行這種操作,所以隱田的問題必定存在於兩京十三省。
至於安陸州的隱田問題,很可能是跟隨全國的趨勢罷了。
“劉侍郎,你這分明是詭辯!大明建國一百餘年,然今天下糧稅日少、拓田日增,豈不矛盾乎?今安陸一州,足以證明全國隱田極多,當清丈於全國!”吳裕是普通農家出身,顯得無所畏懼地爭辯道。
劉健的學識自然不弱,便是淡淡地反駁道:“天下糧稅日少,這是先帝推行仁政,免災田良多所致!至於你所說拓田日增,實乃管中窺豹。這天下形勢繁雜,遇災田減,拓田有增,增增減減是常有之事,你又何以證明不是增少減多呢?”
這……
吏部尚書李裕等官員聽著劉健這一番話,亦是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
其實他們都覺得劉健是在詭辯,但大明朝廷很少統計這方面的資料,一時半會還真無法斷定是“增多減少”還是“增少減多”。
卻是不得不承認,這些詞臣在引經據典上有著很大的優勢,而這位飽讀聖賢書的禮部左侍郎確實是善辯。看書喇
閣樓上,茶香四溢。
“陛下,這茶先聞一聞再喝,味道會更好!”在下面出現交鋒之時,正在泡茶的妙齡少女微笑地提醒道。
她是三百名秀女之一,只是有幸自己擁有一手好茶藝,卻是有幸被調到這裡臨時充當皇帝的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