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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最難閃躲的便是暗器——你殺我大哥,我就殺你。
濃霧中正是別人暗算的好時機,但也是自己反擊的絕好良機。
只是,只是,只是在濃霧中,蕭老伯走在前面,而那蕭……他,他就走在自己身邊。
他可以連眼皮都不眨一下,但是感覺到那個傢伙劍眉星目、一副劍試天下的樣子時,心裡忽然不自然來了。
她一定要……要不動聲色……可是為什麼要不動聲色?……什麼色?……哼,那個一劍挑開我面紗的人!
今天是好天氣,雖然濃霧使什麼都看不清楚,可是蕭秋水有好心情,也就是因為什麼都看不分明,他要立志做大事。
因為冥冥中讓他在這場戰役裡遇見,遇見一雙美麗的眼睛,就算流再多的血,流再多的汗,也是值得的。
他原意為這雙星星般的眼,去衝殺,去奮戰,也許並不是為了愛,只是無由的心中一句喜歡。
因為喜歡,所以他心情特別好,好得要做大事,要與范仲淹在沙場上殺敵!
因為喜歡,他甚至不揣測她的感覺,但只要見著她就好。
因為他是蕭秋水,為了岑參的一首《登雁塔》一詩:“塔勢如湧出,孤高聳夭宮。登臨出世界,瞪道盤虛宮。突兀壓神州,崢嶸如鬼工。四角礙白日,七層摩蒼穹。下視指高鳥,俯聽聞驚風。”以及年僅二十七一舉及第、是登科進士中最年個一人白樂天的題:“慈恩塔下題名處,七十人中最少年”這兩首題詩,而遠赴長安、看大小兩雁塔的蕭秋水!
晨有濃霧會有好天氣。
好天氣也是殺入的好時節。
就在這時,一線旭日升起,射進了濃霧之中,耀開了千萬線七彩的波光太陽出來了。霧要散了。
蕭西樓舒一口氣,低首走入了“見天洞”。
“見天洞”門前那又聾又啞的老頭,翻著怪眼,側首望了一望蕭西樓,然後推門讓蕭西樓走進去,自己又拿著柄掃把,徑自掃起地來了。
這老頭雖又遲鈍又蹣跚,但是“見天洞”內部卻打掃得一塵不染,燭火常明,壁內各處有凹了進去的地方,供奉著一栩栩如生的神像。神像前是七星燈火,供奉拜祭的三牲禮酒,壇前架著一把劍。
一柄蕭家歷代風雲人物闖江湖的佩劍。
從架著的劍鞘之斑剝、陳舊、古意,可以見出這些已物化的英雄人物的昔日事蹟。
棺運入洞中,抬進後房很大,足有百多副棺材,這些棺材都是蕭家子弟、浣花劍手,他們為浣花劍派而死,屍首也停放在蕭家祖祠的側房裡。
唐大、張臨意的屍首暫時安放在長廊上。
唐方垂淚,良久,抬頭,只見蕭西樓呆立於一座靈位牌前不語,蕭秋水也垂手在他身側。
這靈位牌上鐫刻:
“浣花蕭家第十八代宗主棲梧靈位”。
——這就是蕭西樓的父親,一劍創浣花的大宗師。
桌上香火煙霧繚繞,壁內神像,看不清楚,這時蕭西樓、蕭秋水正要跪拜下去,唐方忽然驚見,那壁內的神像,竟是一僕憧打扮的老人,正霎了一霎精光炯炯的眼睛!
唐方驚呼一聲,便在此時,那壁內的“神像”忽然自煙霧中躍出,出手一劍,竟似電光一般,照亮了室內,照驚了神臺前拜祭的人的臉孔!
劍刺蕭西樓!
蕭西樓數十年如一日,只要逗留在“劍廬”,他每天晨昏,都去,“見天洞”,拜祭祖先。
父親蕭棲梧的形像,他早已看熟了,他年少的一段時光,還是與蕭棲梧一起度過的,雖然父子之間有趙趄,但他還是最崇拜他的父親。
在祭拜的時候,蕭西樓自然不敢抬頭,蕭秋水更是垂著頭,桌上三牲禮品,加上香菸圍繞,要看也看不清楚,唐方站在遠處,反而可以看分明。
神像忽然變成了兇惡的魔頭,這是誰也料不到的事!
這時劍光便已到了!
劍如蛇般歹毒,直噬蕭西樓咽喉!
蕭西樓發覺時,已然遲了。
他先是一驚,立即拔劍,又是一驚!
那惡魔衝出煙霧,不是誰,竟是那在振眉閣負責打掃的愛抽旱菸的懶老頭——丘伯!
丘伯哪裡還是丘伯,他凶神惡煞,劍光如電,簡直是天外神魔1這一驚再驚之下,出劍便遲,丘伯先發先至,蕭西樓劍方出鞘,丘伯的劍已至咽喉!
蕭秋水武功不及乃父,出劍更遲,劍只拔丁一半,眼看父親就要死在劍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