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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了,沒有什麼想法,點燈不一樣,鬼點子多得不得了,折騰這折騰那的,跟著她姑銀娟到處瘋,銀娟回到家的這幾年和旺成媳婦把整個家收拾得有模有樣。
點燈鬧著要去城裡有些日子了,山娃都不讓出去,山娃說:";你就在家裡,等再過兩年把你嫁出去,安下心來做一輩子踏實的女人,別像你奶奶一樣害了我還害了你爹,你奶奶是個毒婦,你就別再造孽了。";
山娃還是每日在井裡挖開井底的土層找水眼,終有一日他在井下聽見初一喊爺爺,他便抓著繩梯往上爬,爬到半中間聽見初一說:";爺爺,點燈跑了,跑到城裡去了,跑城裡去穿花衣裳、抹口紅、塗眉毛去了。";山娃聽見初一喊著,往下一看,他看見巧孃的手正抓著他的腳,山娃的手一下鬆了,他又看見巧娘披散著頭髮在井底睜著雙眼大笑呢。隨後聽見";啊";的聲音從井底傳到井口後就沒了動靜。
初一還在井口喊著爺爺,壯丁們把繩捆在山娃的腰上把他吊了上來,山娃的腰摔斷了。他被抬回家放在炕上用木板捆了腰,銀娟和旺成媳婦輪換著喂草藥吃,山娃唉聲嘆氣的唸叨著:";這是中了哪門子邪,娶回家的跑了,生下來的也跑,外面的世界有什麼好,這個不知好歹的賤丫頭,跑出去就別回來了,就當我家沒有這號子人。";
山娃在家養傷期間他曾對旺成無數次的重複著一件事:";我的傻兒啊,你爹我先前些年在城裡的麵粉廠幹活呢,還瞅上了城裡的一個幹部的閨女。我一有空就背上大白麵到那幹部家去喝茶,幹部對我好,說要走關係讓我當了麵粉廠的廠長後娶了他家閨女,那兩家人下半輩子就不愁吃白麵了。後來啊,我裝面車時踩空了架板,掉下來後腰就斷了一次,斷了好啊,可以休息了,在醫院住了半年,那幹部的閨女就沒來看過我一次。出院了我就帶著廠裡發的一大汽車麵粉回埠屯了啊。也算你爹命大,那次摔斷的腰少了兩根骨頭。不然這次掉井裡怕是摔不死也給折死了,你娘跑了,鄉政府結紮了我,我的腰就更軟了。這都是造化啊,我的傻兒。";
山娃看見旺成時就給旺成唸叨著這些零碎,旺成最後見了人就說:";我爹的腰軟,那是他的造化,他摔不死。";
埠屯的洞水是吃不了了,沒有水了,坐在水眼邊等上一天才能舀半桶水,埠屯的人只好把面炒了吃,盼著老天下雨,把雨水盛在一起吃飯,雨水變成了";飯水";,山娃就硬撐著下了井,他跪在井底往下挖,一竹籃一竹籃的紅土就被吊上來了,土先是乾的,慢慢變得潮了,在後來就有泥了,埠屯的人說:";這是山娃的汗和山娃的眼淚和的泥。";山娃說:";大男人有汗哪來的眼淚。";埠屯的人嬉笑說:";你還是男人嗎?";山娃說:";你們看那邊!";他指遠處的兒子旺成和孫子初一。當其他人回過神時,山娃又下了井。
山娃最後一次下井時點燈跑出去有兩年了,那時山娃估計忘了這個賤丫頭了。那天山娃掏出水眼後,他進了家門,一頓飯的時間後,井裡有了水,山娃就躺在炕上睡著了。
山娃睡醒了後到井邊吊了一桶清水,然後牽來了一頭驢,驢看著清水嗅了又嗅,最後把嘴切到水面上,水面開始慢慢下降,桶底顯了出來。山娃說:";這水能吃,這井裡的水能吃,牲口能吃的水,肯定乾淨,人也能吃,這井裡死過人,這井裡澱過每家每戶的稀濁,可這井現在乾淨了。";他舀起另一桶裡的水喝了一口說:";快放鞭炮。";
第二日,埠屯的老人們從一個古地洞裡搬出個大轆轤,轆轤上的井繩都風化成了細麻,用口一吹都能飄起來。因為井繩很長,所以纏滿了轆轤,也是由於這樣,這個杏木轆轤才能儲存這麼長時間而沒有朽,還是結實耐用。按照埠屯的習慣,各家各戶又拿來了井繩,不論長短自家都得續上一段井繩,象徵上下一條心,擰成一捆繩,也希望這口井不再枯,成一口旺井。
大轆轤被各色的井繩纏上去掛在井口上,埠屯的人不再跑去等洞水開始在山娃家門口的井裡挑水,想挑多少就挑多少,埠屯的幾個光棍也很快尋到了老婆,他們娶了媳婦就上山娃家來送禮,感謝山娃讓枯井出了水。
井裡出了水後,屯裡緊趕慢趕地修了個大澇壩,把那個泥堆起來的大鍋底又重新築牢了,把屯道的水渠改到大澇壩裡去了,雨天雨水順著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