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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副駕駛座上,點著一支菸,透過擋風玻璃側臉偏頭地看著快黑了的天。
“雪、雪花的雪,柳樹、柳樹,柳,樹,哎,對,白楊樹,車。”一個少婦懷裡抱著一個小男孩,教自己的孩子說著很彆扭的普通話。
“司機,你的車沒有空調嗎?我花錢坐車可不是挨凍來了,你還不走!我要下去換坐其他車了。”一個浪蕩的中年男人在後面喊。
司機說:“車買了好幾年了,以前這車沒有空調,只有暖氣,好長時間沒用了,我開啟試試。”說著,搖起了半截玻璃開啟暖氣的開關,“得等一會兒,車老了,沒有那麼快。”
“有暖氣不早開,凍得我家孩子臉青得不像樣。”副駕駛坐上的男人回頭看看坐著中間座上的少婦懷裡的小孩。
雪大塊大塊地飄了起來。
“走吧,我到站下了車還要走十幾里路呢,早知今天下雪,就不來縣裡了。”後排的老婦用手擦了鼻涕後在手掌間搓了一下沒有搓乾淨,她直接擦到了袖口上,嘴裡還嚼這路邊小攤上買的爛蘋果,說話時蘋果汁噴了出來。
“你別把髒水亂噴,看濺到我家小孩的眼睛裡了。”少婦看見老婦髒了的袖口,皺著眉頭,往車窗前靠了靠,生怕老婦身上的髒東西落到自己身上。
“黃山囤,黃山囤,快發車了哎,還差一個人了。”司機又喊了。他脫下手上的手套,那手背乾裂了很多口子,還裂出了血,他開啟了車門:“我得給車打上鍊子,不然雪落多了,車打滑,這車老了,不如那些小夥子新買的‘一汽佳寶’有馬力。”
“師傅,去黃山囤嗎?”一個人從霧氣中走出來,眉毛上落滿了白霜,鬍子被雪凍住了,一縷一縷的,嘴裡冒著白氣,“天太冷了。”
“走,走,就差一個人呢,你先上,我打好鏈子,就走。”
“我坐哪兒?”
“你坐前排吧,和副駕駛上的那個人擠擠。”
“那樣不好吧,影響你開車,不安全。”
“沒事,習慣了。”
“交警抓住了不罰款,你這不超載嗎?”
“他們這麼冷的天兒,早去大吃大喝了,一整天了,他們罰得也夠今天的任務了,早不管了。”
“好,那就擠擠吧!哦,這些東西放哪呢?”說著指著兩個大麻袋。
“放車頂上吧!”
“這是棉花,我怕溼了,從新疆帶來的,挺遠的,家裡靠這些棉花壯壯薄棉被呢!”
“好,你放車裡吧。”
他把那兩麻袋棉花扛起來,開啟車中間的那個門,塞到少婦旁邊,少婦有往窗邊挪了挪,嬌氣的嘆著氣。
“這還怎麼坐啊?這是客車又不是貨車,你聞聞這味,難聞死了。”嗲聲嗲氣的。
他什麼也沒說,放好兩個麻袋,關上中間的車門,然後開啟副駕駛的車門。他的兩腿上沾滿了泥水,腳上的鞋溼透了。
“這樣還能坐嗎?”說著用嘴咧著看著沾滿泥水的褲腳,穿西服的人往裡挪了挪,“超載,你不知道嗎?會不會數數啊,你看幾個人了?真是的。”
“小夥子,你就將就將就吧,大冷的天,我站外面,腳都凍麻木了,沒有其他車,我不回去,又得住店了。”
“那你去住店啊!”少婦說話了。
“我們莊稼人不容易呀,在外面幹了一年了,也沒有掙幾個錢,耗不起啊。”他看出了穿西服的人和少婦是鄉鎮府的人,那年催交稅糧時來過他家。
司機等那個人坐上車來,發動了引擎,車緩緩動了。車裡漸漸暖了,剛上車的那個人臉上的霜跡不見了,他好似好久沒有剃鬍子了,鬍子很長,臉上因為頭髮上凍住的雪化了流下了水,腳和褲角開始慢慢往外流水。
“你往那邊坐坐,弄溼我了。”穿西服的人說。
長鬍子的中年人往窗邊靠了靠。
“今年生意怎麼樣啊?”後排的中年人問。
“哎,不行。養路費漲了,汽油也漲了,地段我只買了黃山囤這一段,交警又亂罰,日子沒法過!”
“那幾年你不掙了些錢嗎?”
“兒子不好好讀書,去年因為體檢沒有合格,給武裝部長送了四萬,給來帶兵的解放軍送了一萬,這就送出去一輛車。”
“哦,我今天去看兒子了,考試,考的不錯,能考上縣高階中學。”
“行啊,本打算換輛馬力好點的車,現在不行了。你兒子行,不像我兒子是個沒出息的。”
“現在當兵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