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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車如流水馬如龍……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南唐升元元年(公元937年)?的七夕,江南齊王府裡,一片歡聲笑語、洋洋喜氣。齊王李昪對著滿座賓客,哈哈大笑,朗聲說:“好兆頭,好兆頭啊!……”
原來,在“七夕”這個吉祥喜慶的日子裡,他的重孫李從嘉降生了;更“吉祥”的是:小從嘉天生異相,“廣額、豐頰、一目重瞳。”
李昪生逢亂世,出身貧寒,從小父母雙亡,淪為一個要飯的小沙彌,但奮力進取,南征北伐,審時度勢,逐漸混到了齊王、太師, “天下兵馬大元帥”。他位高權重,把持了朝政,“夾天子以令諸侯”,正猶豫著要不要在晚年稱帝。小從嘉的降生,使他大喜過望:周武王是天生駢齒,舜和項羽都生有重瞳,這不正是大吉大利的徵兆嗎?
3個月後,李昪毅然地逼迫吳王禪位,自稱是唐憲宗之子李恪的四世孫,改國號為唐,經過苦心經營,建立了當時最為繁榮昌盛的“南唐國”。
7年後,李昪去世,小從嘉的父親李璟繼承了皇位。
“中主”李璟“音容閒雅、眉目若畫,尚清潔,好學而能詩”,聰穎風雅,精通詩詞歌賦,可惜身為皇帝,卻不關心政事。他繼位後常常大擺私宴,醉心於風花雪月、宮廷歌舞之中,與文人們詩酒唱和,朝夕如舊,被伶人吟唱“南朝天子好風流”而心花怒放。一次,馮延已把自己的得意之作《謁金門》送給皇帝欣賞: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閒引鴛鴦香徑裡,手挼紅杏蕊。
鬥鴨闌干獨倚,碧玉搔頭斜墜。
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
李璟見了,認為“吹皺一池春水”有影射南唐江山不穩之嫌,臉色一沉,怒氣衝衝地道:“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馮延已堆上笑臉,不慌不忙地答道:“老臣此句,未若陛下那句‘小樓吹徹玉笙寒’啊,呵呵!”
李璟釋然,龍顏大悅。
“小樓吹徹玉笙寒”是李璟的名句,見於《浣溪沙》詞: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
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
多少淚珠何限恨,倚欄杆。”
此詞沉鬱傷感,哀怨欲絕,抒發閨中少婦對戍邊丈夫的離愁思念。王國維說,“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有眾芳蕪穢、美人遲暮之感,暗喻南唐前景黯淡。
南唐的前景確實不妙:李璟與那些輕狂無德、文筆華麗的紈絝文人,如馮延已等人“同氣相求”、“同聲相應”,委他們以重任,而不重用真正的治國安邦之才,國家已有危機;但他還志大才疏,在馮延已等人的唆使下,竟乘著中原戰亂,出兵攻打後周。
結果,南唐慘敗而歸。李璟“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不得不臣服於柴榮,改稱國主,向後周貢納大量的金銀布帛,還將一半江山割讓出去。南唐的國勢從此衰微,一蹶不振。幾年後,李璟在無限惆悵、無限悔恨中抱病而亡。
李璟在世時,曾立長子李弘冀為太子。弘冀生性殘暴多疑,毒死了叔叔李景達,對弟弟們也非常警惕。六子從嘉聰穎過人,7歲就能背誦曹植的《燕歌行》,領會古奧深晦的古詩。為避免遭受不測,從嘉很早就寄寓詩詞書畫、音樂歌舞中,以遠離###。
然而,從嘉想遠離政治、對皇位不感興趣,政治、皇位還是硬找上了他:太子弘冀突然暴病身亡,而前4個哥哥都早早去世,按照“立長立嫡”的常理,他理應為皇位繼承人。
大臣鍾謨支援從嘉的弟弟從善,多次在李璟面前大膽直言,反對立從嘉為太子,甚至指責從嘉“器輕志放,無人君度”。但李璟偏愛從嘉,討厭聽到鍾謨的話,一怒之下,更加堅定了立從嘉之心,並將鍾謨貶出了朝廷。
李璟去世,25歲的從嘉繼承大統。上任伊始,他是很想有所作為的,立刻改名“李煜,字重光”。
煜,是“光明耀世”之意,出自西漢楊雄的《太玄 元告》中的兩句話 :
“日以煜平旦,月以煜平夜。”
這個改名,表明他有重振南唐雄風、恢復祖宗基業、成為耀眼君主的美好願望。
李煜也常常與大臣們議論儒術,表示要效法孔孟,以仁政治民,勉勵大家要謹尊“周孔之道”。一次,他與大臣們談經論史,感慨世風日下,沒多少人相信“周公仲尼”的高尚舉止,遺憾地道:“周公仲尼,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