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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沉甸甸的頭面首飾和衣裳壓在身上,想挺直脊樑都覺得有些困難,加上天氣炎熱,那吉服密不透風,她的汗是一層接一層的出,很快就花了臉上的妝,慌得喜娘連忙拿帕子替她抹汗,又接著往她臉上敷厚厚的脂粉。
這個時候,溫柔終於開始懷疑那皇帝老兒將婚期定到大夏天,是不是有意在整她和陸策。陸沉舟和陸鳳林都不是愛面子喜奢華的人,若不是聖上親賜的婚事,壓根不用這樣大張旗鼓的操辦,那她也不用受這樣的罪了。難道,這就是痛並快樂的感覺?
陸策此刻胸前簪著花,帶著迎親的隊伍,騎在馬兒一路往溫家趕來,他這會對皇帝老兒也是恨得咬牙切齒,分明數日前謝正瑞曾下旨說身體不適,成親之日就不用他們趕到宮裡去謝恩了,誰想今日一大早,又遣了內侍來,說想見兩對新人,那回頭進宮一耽擱,原定的拜堂吉時是指定趕不上了,只能往後推延,連帶的洞房花燭夜也得跟著往後推……
溫家門外圍的姑娘媳婦瞧見迎親隊伍來了,連忙避到一旁,有幾人瞧見陸策騎在馬上那丰神俊朗的模樣,頓時羞怯的低下了頭去。院子裡,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高喊了一聲,“新娘子請上轎!”爆竹聲就跟著鋪天蓋地般響了起來。
新娘上轎講究三催四請,即便溫柔在人多雜悶的屋子裡待得感覺快要窒息,卻還得擺出一副矜持的模樣,在一聲連一聲的催請聲裡,穩如磐石般坐著。
“姐姐——”小環走過來執起溫柔的手,臉上帶著笑,眼裡卻露著戀戀不捨。
溫柔壓根不像這裡的新嫁娘,臨上花轎前要哭得死去活來,她只是笑吟吟的望著小環道:“做什麼鬧得跟生離死別一樣?我就算成了親,也會常回來看看的。”
“嗯。”明知溫柔說的是實話,但小環眨了眨眼,還是沒忍住,滑出了成串眼淚,又忙背轉身去悄悄擦拭。
倒是溫媽媽急著在她耳邊輕聲催道:“柔兒,你倒是哭兩聲哪!誰家的大姑娘出閣前不哭?回頭嫁過去,要讓旁人笑話,讓夫家瞧不起的!”
“笑話?”溫柔站起身來,嫣然一笑道:“成親是喜事,哪有哭的道理?今日我絕不哭!”
說不感傷,其實是嘴硬,她心裡也有連喜悅都壓不下去的淡淡悵然。終於,要嫁作人婦了,要是爸媽和爺爺能瞧見這一刻,該有多好!溫柔深吸了一口氣,垂下眼不看任何人,只伸手接過喜娘遞來的一隻盛著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的繪著百子圖的描金剔紅沉香木匣子,隨後輕撫了撫身上的衣裳,由裁雲攙扶著,仰起頭就向門外走去。
今日跨出這門檻,她就要道別過去,開始嶄新的人生了!溫柔緊抿著唇,唇角微微上揚,極力剋制住自己不去回首往事,她怕眼淚真的落下來!
爸、媽、爺爺——
若你們在天有靈,能看到眼前這一幕,就請相信,女兒將來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的在這個世界裡生活下去,請你們安心、安息!
溫柔走到門前,被灼熱的陽光刺得微微眯起了眼,但目光穿過擠擠挨挨的人群,一眼就望見笑吟吟立在院中的陸策。兩人默默無聲的對視了片刻,陸策緩緩向她伸出了一隻手。
“新娘子出來了!”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恭喜恭喜啊!”
“新娘子好漂亮啊!娘,我也要穿新娘子的紅衣裳!”
“去,一邊玩去,等你大了,自然有穿紅衣裳的日子!”
……
院裡圍觀的人群喧鬧起來,但此刻陸策和溫柔的眼中只有彼此,耳邊縈繞的話語聲,都彷彿被自動過濾一般,顯得飄渺而遙遠。
溫柔微微一笑,提起裙襬就要往門外跨去。
這是喜娘在裡屋慌張的追了出來,大聲喊道:“哎!喜帕!喜帕!新娘子還沒蒙上喜帕呢!”
溫柔的眉頭不由自主的微蹙了蹙,這神情盡落入陸策的眼裡,他一隻手拉過溫柔,另一隻手將喜娘手裡的喜帕一抽,團進自己的衣袖裡,淡淡笑道:“要這讓人氣悶的東西做什麼?”說著,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就帶著溫柔,轉身大步往遠門外走去。
陸策天生就有一種能令人悅服的氣質,眾人聽見他這不羈之言,竟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反倒暗想這樣熱的天,讓新娘蒙上喜帕,坐在密不透風的花轎裡,的確有些不合適,萬一悶昏了可怎生是好?於是都大點其頭,連聲感嘆“有理”起來。
直到溫柔被送上了花轎,溫媽媽才回過神來,一拍身旁溫剛的腦袋道:“你傻站在這裡做什麼?按規矩須得你將你姐姐抱上花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