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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不曾走動。
辛姑姑此行目的,便是為著化解老一輩的恩怨芥蒂,把閩州一支重新綁到一條船上來。
閩州地理位置靠近海域,裴姝計劃開拓海外商貿,而裴姓分支已在閩州當地紮根幾十年。
開通新商路,自然是生不如熟。
而且,兩地相隔遙遠,她遠在京城一些細節實施起來難免會覺鞭長莫及。
能不能與那邊促成和解,至關緊要。
所以,她指派了辛姑姑去。
前世辛姑姑自是不負重託。
然,在功成歸來的途中,於興城與帝京的交界之地,遇匪寇意外身亡。
而今看來,這“意外”恐怕十成十乃人禍所致。
約摸是閩州一行辛姑姑顯露出來的才幹,招致某些人忌憚,下手除之。
畢竟自己生在局中,又深受親情捆縛矇蔽,
而旁觀者清,萬一被辛姑姑提早勘破他們的叵測居心,豈不走廢了她這一顆妙棋。
“芸鷺,快!速備筆墨來。”裴姝難得一見地失了冷靜,氣息不穩道。
芸鷺應聲去拿紙筆。
等待的時間似乎變得無限漫長,裴姝雙手交握,大拇指下意識緊摳著虎口,足見情緒波動劇烈。
縱觀一生,在她有限而貧瘠的生命裡,於她而言重要的人,值得珍惜的人實在少得可憐。
十二載的飲食起居,四季冷暖,處處充溢著辛姑姑的無微不至。
還小那會兒病了,她極其討厭喝藥,辛姑姑總是不厭其煩地溫言誘哄。
嗑了碰了被師父罰了,思念家人了,辛姑姑總會做些可口食物,然後一邊笑眯眯看著她吃,一邊輕撫她細聲開解。
幼年就離家的她,想象不出有阿孃疼愛的小孩是什麼樣的,她想或許就是像辛姑姑那樣的罷。
辛姑姑之於她,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不,是遠勝那些狗屁不如的骨肉血親。
裴姝閉了閉眼,緩緩撥出一口氣,告誡自己勿亂了方寸。
估算時間,這檔口辛姑姑大抵還沒踏入閩洲地界,來得及。
紙箋鋪上案頭時,裴姝已然冷靜下來,思路清晰提筆。
首要交代辛姑姑三件事。
一,抵達清源後與分支的接洽不能顯得太過順利,適當製造些矛盾,最好做出與分支談不攏的姿態,至少明面上不能達成合作,須製造假象迷惑外人。
二一個,提醒辛姑姑提防黑手。
三,返程擬信,詳細告知行程歸期,以便她安排人手前去接應。
密信一氣呵成,裴姝吹乾墨汁,細細卷好塞入竹筒,鄭重交代芸鷺,
“你即刻去一趟琉璃閣,傳達嫚娘,日夜兼程不計代價,七天之內送達。”
芸鷺感知到她傳遞出來的凝重,一刻不怠出府。
馬車裡芸鷺抿唇思忖,不知發生了何等重大事件,以至於緊迫到要動用先生的人。
所幸姑娘長算遠慮,回京後即便暫時用不到先生舊時人手,也接連不斷在琉璃閣訂製了首飾,防備著突發事件。
不若這般倉促地往銀樓跑,難免被有心之人察覺。
裴姝何嘗不知有些輕率,師父也叮囑過,非危急關頭輕易不要動用銀樓那張牌。
可四下望去,她連送一封信都找不到一個信賴之人。
她這個家主做的可真是貽笑大方。
接下來還需提前佈置好最後一環,方能確保辛姑姑平安。
調遣誰去接應是個大問題。
動用銀樓送封密信倒不是很打緊,涉及到潛藏勢力,就得慎之又慎了,哪有一開始就自掀底牌的。
族裡倒是養著兩支護衛隊,裡面不乏高手。
但裴坤良留給她的人,焉敢用!
指使他們去幹些雞零狗碎的事倒無妨,觸及隱秘,絕不可用。
指尖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面,裴姝腦海裡驀然閃過一個人。
敲擊的動作一頓,就他了
且把眼前一關過了。
至於廣納人才,積累財富皆非一日之功,總歸要徐徐圖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