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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知道!”張倩張大了嘴,“看來你一定是我曾祖父很熟悉的人,他一定對你說了很多我家的事。”
“還有呢,”劉地向她勾勾手指頭,“來。”
他直接走上二樓,縱身一跳,從一根柱子的雕花沿上取出一把鑰匙,開啟了一個大紅木櫥子。櫥子裡全是用匣子盛著,用紅綾子包裹著的線裝書,其中甚至有些是手寫本,即使對古書收藏沒有研究的人也可以看出它們的價值。劉地把這些書一匣匣抽出來,最後拿出了一個匣子遞給張倩說:“開啟。”
張倩不解地開啟匣子,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兩本她再熟悉不過的封面,“這是……”
“那個老傢伙聽說你當了作家,興奮地睡不著,親自跑出去買了這兩本書回來,放在這個專放珍本書的櫥子裡,還絮叨著什麼‘張氏四代藏書,今天終於也有了張氏子孫自己寫的書了’,就差老淚縱橫了,你可是他的驕傲。”
張倩深吸了口氣,忍住沒有讓眼淚掉下來。在她的記憶中曾祖父就是個“老人”,一個蒼老、遲緩、嚴肅,終日一言不發,一旦別人靠近他的書就揮杖打人的老人,她一共也沒有跟他說過幾次話,甚至以為這麼多子孫中他根本不見得認得自己,可是沒有想到……張倩手捧著那匣子,一時百感交集。
“小倩……小倩……你在哪裡?”
張倩一下子抬起頭來:是張閱仲在找她。萬一被這個傢伙知道了劉地和暗門的事,保證不出十分鐘就“地球人都知道了”,她不願意給劉地增添這方面的麻煩——雖然他來歷不明地出現在這裡,但是張倩不是直覺得覺得他可以信任。她向劉地小聲說:“我堂哥來找我,我走了,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和暗門的事說出去的。”
劉地表情古怪地問:“他在叫你?”
“對,他是我堂哥張閱仲——你也聽過他吧?他是乒乓國手呢。”張倩對此很自豪。
“小倩!哈哈哈哈……”劉地根本沒聽她下面的話,放肆地大笑起來,“小倩,哈哈哈哈,怎麼這麼叫!”他笑的聲音那麼大,張倩又怕人聽見,又為自己的名字被這麼叫而尷尬,拿起一本書向他嘴上捂去。“小倩,咕咕咕……”劉地這樣也堅持要笑,結果發出了古怪的聲音。張倩聽見張閱仲的聲音越來越近,只好把書放下,跑下樓去,臨走前回頭看,劉地彎著腰,扶著書櫥,還是在笑。
“小倩,小倩!”
“幹什麼!”張倩裝作若無其事地從旁邊走出來,“說過一千次了,別那麼叫我!”
“你果然在這裡,”張閱仲跑過來說,“我爸他們又找了一個古董商來看貨,我怕你在這裡轉悠被他們看見了又挨數落,來告訴你一聲。”
“又一個!”張倩嘆口氣,前前後後來了十幾個了,到底要把書賣到什麼價錢他們才滿意?這一來又要大翻特翻了,把裡面弄得一團亂了吧,明天劉地又有得幹了……糟了,劉地還在裡面,被他們發現就糟了!張倩正想著怎麼去通知劉地躲一躲,長輩們已經引領著兩個商人走了過來,大家各自拿出鑰匙,分別開啟自己加的鎖,一行人走進了樓裡,張倩不由捂住了嘴,等著他們發出看見劉地的叫聲。
一秒,十秒,一分鐘,五分鐘……那些人已經絡繹上了樓,卻什麼也沒發生。
“他什麼時候走了?”張倩不由詫異。
“什麼?”張閱仲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沒有,”張倩連忙岔開話,苦笑說,“我在想這些書又要倒黴了。”
張閱仲拿了個球拍,非要在院子裡的照壁牆上教張倩擊球。張倩對運動卻沒有興趣。只是坐在石凳上看他打。張閱仲在牆上自己擊著球,優秀運動員的標準的動作看起來總有一種藝術感,讓人十分舒服。
“……二千九百九十七,二千九百九十八,二千九百九十九,三千!”張閱仲大喊一聲,“啪”的把球擊出去,又接在手裡,抹抹汗,把球在手裡上下拋動著問:“酷吧?”
張倩正要回答他,卻看到那一行人走了出來,一邊議論著什麼“宋版的《夢溪筆談》最少要……”“初版的《吶喊》恐怕也……”“手抄的《石頭記》很罕見……”一邊從他們兄妹身邊走過去。
張閱仲把拍子一丟,用所有人都聽得見的大聲音說:“真掃興!”
長輩們責備的目光一點都動不到他分毫,而張倩則一別事不關己的樣子,以手托腮坐在那裡。長輩們把客人送出了門,轉回身來想責備這兩個不懂分寸的孩子幾句,張閱仲正一挺脖子想要頂嘴,門外傳來了一聲世響,接著是一片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