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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感冒?”周影不明白自己的判斷明明是對的,為什麼瑰兒就是不許自己幫她治病?“只是重感冒而已,你不用擔心。”善解人意的南羽特別在“感冒”上加了個“重”字,一面對瑰兒擠擠眼。
周影點點頭,馬上接受了這個診斷,但火兒卻一點也不客氣地說:“什麼重感冒,我看她是像上次狐狸生病一樣,害怕吃藥太苦,又故意找理由不替我做飯,才……”
瑰兒被揭穿了那點小心眼,臉一下子紅了,連忙鑽到被子裡去。南羽藉口要讓她好好休息,把火兒和周影都推了出去,關上了門。
江榕孤伶伶地坐在屋角。她一直沒和周影他們開口說話,所以大家也都沒有去注意她。
直到其它人都走了出去,她才輕輕走到瑰兒床前。瑰兒已經睡著了,臉頰還有點泛紅,沉沉地呼吸著。
“瑰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才害你感冒的。”江榕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向任何人說過道歉的話了,可是瑰兒確實是因為她才淋得生病的。雖然周影他們——包括那個最任性、脾氣最壞的火兒,都沒有因此責怪她,可是江榕從他們的神情中感覺得出來,他們添麻煩的角色,甚至在他們走出去要瑰兒好好休息時,也都壓根兒遺忘了她還在房間裡。這些妖怪們是如此地驕傲,目中無“人”的他們,又怎麼會把一個鬼當成比塵埃更重要的東西?只有瑰兒是他們之中的怪胎吧。
江榕想不通瑰兒為什麼要這麼關心自己,甚至不惜把自己淋病(她是個妖怪,也會因為淋雨而生病,還真是一件怪事),不過看著瑰兒,江榕心裡有種溫暖的感覺。
“打擾了你這麼久,那我走了?”江榕輕輕向瑰兒告別。她心裡有一絲盼望,希望瑰兒會挽留自己,不過瑰兒睡得很沉,什麼反應也沒有,江榕苦笑了一下,從窗戶飄了出去。
客廳裡,火兒忽然停止了和劉地搶食物的動作,說:“那個鬼怎麼跑出去了?”
劉地趁機把一大塊肉塞進嘴裡,含糊地說:“關我們什麼事?”
“也是。”火兒一腳把劉地踢開,撲向了盤子——那裡是瑰兒做的最後一盤幹炸裡脊,在她顯然不能下廚的一天一夜裡,這是很珍貴的食物。
南羽和周影一起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對看了一眼。
江榕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再繼續糾纏瑰兒,於是離開了那座妖宅,但是她對自己該幹什麼,卻一點也沒有打算。
她先回到家裡待了兩天;家裡一個人也沒有,就連那個臨時傭人也不上門打掃了,只有她一個人對著漸漸蒙上灰塵的自己的遺照,這種怪異的感覺實在難以忍受。
又在街上閒逛了一天,可是既不能購買任何東西,又要閃躲對她來說極為致命的陽光,也就讓逛街成了一件苦事。
她也去看過那些舊日的“朋友”,那些少年、少女們依舊每天跳舞、打架、鬼混,雖然其中少了江榕和孫倩倩,但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同。李峰脾氣更火爆了一些,動不動就對看不順眼的人拳打腳踢,而瑰兒口中的“軟體動物”'則已經和男一個女孩打得火熱了。江榕隨著他們跳了一支舞,便無趣地離開了。
在這幾天當中,她又遇見過那個天使幾次,不過不用江榕躲他,那個天使根本就不理江榕,匆匆忙忙地,不知在忙碌些什麼,江榕跟他打招呼,他卻不睬。江榕也生過一瞬“乾脆去天堂”算了的念頭,不過想想自己的外語水準,還是打消了。
她遇見過幾個能看見她的“人”,其中有幾人居然沒有尖叫或昏倒。百般無聊的江榕想和這幾個不怕鬼的人說幾句話,卻不是被他們用奇怪的手勢、咒文、護身符逼退,就是看見對方露出尖牙或尾巴——這城裡妖怪還真多啊。
江榕認真地考慮過做為一個鬼魂應該幹什麼:報仇?但她壓根兒不知道仇人是誰,就連孫倩倩有沒有去自首,她都不知道,也沒有地方可以打聽;嚇唬人?她根本沒有辦法讓人看見自己,而偶爾能看見她的,不是“不是人類”就是不怕她;修煉?不會!江榕一點也不懂,她連這兩個字該寫成“修煉”還是“修練”都不知道。
於是她還是過著如以往般的生活,逛街、跳舞、無聊……連做鬼都沒有目標、沒有才能,現在看來一無是處,這四個字是最適合刻在自己的墓碑上了——如果自己有墓碑的話。
天應該黑了,江榕從電影院裡晃出來,看了整整一天的《駭客任務》頭都漲得發疼
。正在胡亂盤算著今天晚上要去哪兒逛時,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