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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孩子懵懵懂懂喊了聲“媽媽”,皮蛋驚慌地站起來,草草繫了褲子跑出去。院裡的孩子還在鬧著,後院女人屋裡酒喝得正酣。皮蛋聽見他們喊:“再來一盅,再來一盅。一年就這一回。”
他跑回家裡,驚魂甫定地坐在床上,身體的脹裂感消失了,一切都歸於平靜。只是手腕上榮女子咬的地方火辣辣地在疼,還有膝蓋也在隱隱作痛。他把袖子捋上來,看到手腕上有一圈細細的齒印,像戴了隻手表。他怔怔地坐著,看著天井上那片狹小的天空,覺得心情上有些東西和從前起了變化。他進入了一個女人,破解了一直困惑、苦惱著自己的最大秘密,體味了從未有過的快樂,他的生命也因此似乎附加了某些新的內容,這使他在興奮之餘又莫名地有些傷感。
在他矇昧混沌的感情世界裡,榮女子既是一個情人,又是一個母親。他身上某種飄泊的東西在這兒找到了歸宿,可他又覺得這個歸宿是奇異和怪誕的。
他從家裡跑出去,像一個夢遊的人,在外面無目的地逛了一天。待街上家家木板壁後都亮起燈光時,他才晃悠回來。一家人端著碗正圍桌吃飯。
家瑛一見他就數落開了:“你腳上踩的是不是風火輪?咋硬是不願意落屋?一天看不見人影,到吃飯的時候回來了。我前輩子是該你了還是咋的?”皮蛋習慣了她這樣出口成章的奚落,也不理他,自己到廚房盛了一碗飯,在陶罐裡夾了一筷子醬豆,坐在一邊吃著。家瑛敲著碗喊:“也不來吃菜?”因為過年,桌上有一盤豆腐乾炒肉,還有一盤炒蘿蔔絲,一碗醃菜。
益生堂 第三章(13)
吃了飯,皮蛋不敢到後面去,在屋裡晃來晃去地坐不下來,一直捱到各種聲息都靜了,才去後面上了趟廁所。榮女子屋裡已熄了燈,窗欞後面是一個無聲無息的世界。
有了第一次美妙的體驗,皮蛋焦灼地期待著下一次的來臨。他像一隻野獸,蟄伏著等待機會。可是榮女子的女兒已經好了,四處都是人聲。每一個人都帶著兩隻眼睛,皮蛋連思想的餘地都沒有。他巴望著榮女子再被圓木砸傷腳,她的女兒再生病,可是任何變故都沒有發生,他的假期已經到了。
同一個知青點的男伴來約他上路。家瑛說:“說回就回,說走就走,跟個急腳鬼似的。想叫你在屋裡幫兩天忙,算是一點都指望不上。”皮蛋回來她總是罵,一說要走,心裡又空落落的,十分地不忍。她看上了魏昊,想說給皮蛋做媳婦,可試探了幾次,家慧都不長不短的,她也沒好挑明。不知為什麼,她在心裡對魏學賢有幾分打悚。她覺得,在魏學賢眼裡,皮蛋不會是個合適的女婿人選。
皮蛋下次回來,大雜院兒已經不見了榮女子和她女兒,從她門裡出進的是幾個陌生人。大姑娘告訴他,榮女子嫁了那個復員軍人,搬出去了。
皮蛋問:“搬哪兒了?”大姑娘說:“好遠,離城有十幾裡地。”皮蛋又問:“她回來過嗎?”大姑娘搖頭說:“沒有,媽為這還說她忘恩負義呢。”
皮蛋悵然地懷著心事,雖然為自己焦渴的身體苦惱,卻再沒敢跟人打聽榮女子的新住址。再後來,又聽說榮女子生了兒子,早產,不足月,卻有七斤多重。復員軍人很高興,因為他家是三代單傳。這訊息使皮蛋無端地有些失落。
多少年後,當他已經做了三個孩子的父親,才在一個意外的情況下知道自己的長子實際姓著別人的姓氏。這時他的心裡已經一點浪漫也沒了,他甚至不曾想過去見一見那個孩子。他只是納悶:過去讀的那些外國小說,只要是私生子,幾乎無一例外地都是一生下地就夭折了。為什麼他見到的私生子,卻個個長得這樣皮實,像草籽一樣,沾土就能活?
3
端陽吃新面。到了六月,地裡的麥子都收了。金黃的麥田,收割以後,露出褐色的土地,像生產後的女人,又疲憊又滿足地等待著新一輪的播種。家家都在盼著吃幾頓新麥面饃饃。玉芝也說:“新麥面領回來,我先給你們烙一塊火燒饃,再燉一鍋西葫蘆湯,叫你們好好飽餐一頓。”
麥子歸倉,隊裡開始分糧食。汪家賬上不但沒有糧分,還倒欠隊裡十個工。家禮知道這都是因為玉芝春上得了場病。為看病,他找隊上借了兩次錢。加上玉芝和他年齡都大了,隊裡評的工分越來越低,士林還小,只能掙四個工分。一家人幾乎就靠士蘭一個人吃飯。
她已經二十三歲。在鄉下,這樣年紀的姑娘早成家有了兩三個孩子,她卻一直沒有著落。也有人上門提親,家境都不是太好,不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