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的季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先在屋裡呆一陣兒,要是想做事,我擔保給他安排個好差事。”百合說:“他是小事聰明,大事糊塗,我怕他會給你惹亂子。”萬月朗說:“姑,你忘了我就是專門收拾亂子的。”百合嘴上喏喏應著,心裡卻在說:“不管你的心意是好是歹,我兩個兒子,個個不許他們吃官飯。”知子莫若母。百合知道,衙門那種地方只會助長兒子的劣性。
第二天天黑,耀祖灰溜溜地回到家。百合包了一包銀錢去酬謝萬月朗,絕口不提給兒子找事做的話,也沒有把萬月朗的話透露給兒子一點口風。
兩個已經成年的兒子被百合叫到先人的牌位前跪下。百合平靜地對小兒子說:“耀宗,媽今兒求你件事兒。”耀宗說:“媽,有啥事你儘管吩咐,哪有當媽的跟兒子說求字的。”百合說:“今兒這件事媽非得求你。”她拿手指著耀祖。“你哥在這兒,你替媽抽他十個嘴巴子。”耀宗看看母親,又看看兄長,惶然不敢伸手。百合震怒地大吼一聲:“咋的?媽求不動你!”耀宗委屈地漲紅了臉。“媽,不是兒子不順從你。他是當哥的,我咋能動手?”百合說:“你要真認他是你哥,就替媽把他的記性打出來。他犯了天條,哪還有半點當哥的樣子。今後若再不改,老天爺都放不過他。”耀宗萬般為難地垂著頭,胳膊像灌了鉛,怎麼也抬不起來。百合盯著他。“看這樣子,你是真要叫我這個老不死的自己動手了。”
耀祖說:“媽,你別難為兄弟了,我自己來。”他跪在地上,開始左右開弓地抽打自己。百合別轉頭不看他。肉和肉撞擊的聲音在屋裡清脆地響起。耀祖慢慢感到面頰麻木,腦袋裡嗡嗡直響。耀宗眼裡噙著淚喊:“媽,你就饒了大哥吧!下回他再也不敢了。”百合把頭扭在一邊,動也不動。屋裡抽打耳光的聲音突然變得不再單一。百合扭頭一看,耀宗竟然也在抽打自己的臉。百合喊一聲:“都給我住手!”耀祖垂手跪著,臉頰已經紅得像塗了胭脂。耀宗眼裡噙著淚。
百合說:“傷人不傷心,打人不打臉。你們小時候不聽話,我拿擀麵杖、柴火棒子打你們,都從來沒在你們臉上動過一個手指頭。汪馮兩家都把門風看得比性命還重。可是到你們這輩兒,卻把兩家的門風都壞了。門風是啥?門風就是臉面。我要叫你們嚐嚐傷了臉面的滋味兒。”耀祖的頭低得下巴頦都碰到了前胸。百合繼續說:“子不教,父之過。你們老子過世早,是我一針一線給人做衣服,繡花把你們拉扯大。媽陪著你們吃過米糠,喝過鹽水,只想你們長大了能光宗耀祖,給祖上爭口氣。哪知道我管教不嚴,叫你們這些個孽子辱沒了祖宗。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往後誰再觸犯王法,媽就一根繩子吊死,陪著你們去閻王面前問罪。”耀祖趕緊承諾說:“兒子都是一時糊塗,往後再也不敢了。”
可是,生成的脾氣,漚成的醬,耀祖習性難改,依舊喜歡賣弄個機巧,只是懂得了避重就輕,不往死罪上走。但是玩火的次數多了,總有燒著手的時候。
土匪一直是茅山大患。做生意的人,或主動或被動地都和江湖上的人有些瓜葛。耀祖自恃處事圓滑,常在其中周旋,一來聯絡感情,保證他的鋪子不受滋擾,二來也可得些銀兩消遣。聽說盤踞在西邊的土匪朱疤子將城郊趙家兩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兒子綁了票,開口八百塊大洋贖人,耀祖心眼兒又活泛起來。他跑到趙家,對亂作一團的男女老幼拍著胸脯說:“朱疤子跟我有些交情,只要你們捨得花錢,這事包在我身上!”趙家救人心切,二話沒說就把八百塊大洋交給他。另外又按慣例給了二十塊大洋做酬金。有了撿來的二十塊錢,耀祖心癢難耐,忍不住又要出去找牌友。也該著他倒黴,前腳出門,後腳大女婿就進了屋。這女婿也是個牌痞子,在牌桌上將錢輸個精光還不撒手,跑到丈人家想碰碰運氣弄兩個錢再去扳本。耀祖的妻子天性愚鈍。女婿上門說是給父親看病,她忙說我剛見你爹背個包回來,不知是不是洋錢。大女婿跟著她到裡屋開箱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益生堂 引 子(3)
八百塊現大洋被他一塊不剩地悉數捲走。
耀祖得知錢不翼而飛,一怒之下幾乎把妻子打個半死,連朱疤子的面也不敢照了。朱疤子等了三天,感覺有詐,悄悄派了探子扮成貨郎到趙家打聽虛實。得知趙家早已將錢交給耀祖,便將耀祖請去,當著他的面做秀一樣把票給撕了。可憐兩個人質關了六七天,又餓又怕,已走不動路。被拖著經過汪耀祖面前時,苦苦哀求:“表叔,救救我們。”汪耀祖卻已魂飛魄散,兩腿篩糠一樣哆嗦,早就沒一句話了。
孩子母親聽到訊息,一根麻繩了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