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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會兒,頷首道:“這名字好,好!”繁麗也說:“是不錯。”玉芝說:“這是大名,小名叫啥?”家禮說:“現在都不興取小名了。”
家義坐了不大一會兒就走了,臨出門時,背開繁麗,悄悄把一個月的工資掏給家禮,說:“這個你替我交給弟妹。”家禮問他:“這麼多錢,你咋不自己給?”家義窘迫地說:“我怕她不要。”家禮說:“你還沒成個家,也該攢些錢。”家義淡淡地說:“錢掙了,總不是花的。”家禮問:“她要不收咋辦?”家義說:“那就放在你手裡,看他們娘倆缺啥,就給他們買點兒。”
章嬸和國華拿了兩斤紅糖也來看繁麗。繁麗推讓道:“這東西都要計劃,留著你們自己吃唄。”國華說:“男子百日不斷姜,女子百日不斷糖。你現在正用得上。這還是德成專門找人批條子弄的。”
章嬸送的是個布兜兜和兩條連腳棉褲。兜兜上繡著三隻金黃的葫蘆,綠色葉蔓蜿蜒盤纏著十分醒目。繁麗拿在手裡細細摩挲著,對細密的針腳大為歎賞。“這是誰繡的?繡得這麼好!”國華說:“手工是我媽的,圖樣子是我伯畫的,他說叫個啥瓜瓞綿綿。”她轉過臉問章嬸:“是這個詞吧?”章嬸說:“你伯的經文簍子我哪弄得清。”國華說:“繡是你繡的,你連這個都不知道。”轉臉對繁麗說:“我生老大的時候,想要她幫著繡一個,她都不肯繡,說是眼睛看不見了。現在給洋洋繡,她又看得見了。你說叫我咋想好。”章嬸笑著說:“你這張嘴,真是踏你老子的代。”
坐完月子,汪洋交給玉芝帶著,繁麗又去上班。和家禮商量好,她每月在生活費之外,再多支十二塊錢的保姆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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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麗發現學校裡有兩個老師不再來上班了,又來了幾個新面孔。她還是帶語文、美術、自然三門課。老師們看她,表情和眼神上與以往有些不同。她對一切都淡淡的,不主動和人交談,人多的地方儘量不去,除了上課,平常很少說話。
一天,老師們都在上課,繁麗因為滲奶,衣服上洇了一大塊,正背對著門把一塊幹袱子往衣服裡塞。劉玉堂突然鑽進來,把她嚇了一跳,駭然問道:“劉校長,你進門咋一點聲音都沒有。”劉玉堂顧不上回話,兩隻肉眼直瞪瞪地盯著她的胸脯,黑黃的臉因為激動竟然生出一層紅暈,說道:“孟老師,你真比楊貴妃還要豐滿些。”
繁麗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冷著臉說:“劉校長,你還有事嗎?沒事我還要備課。”劉玉堂嘴裡說著:“不忙,不忙。”也不知是說自己不忙,還是說繁麗不忙。繁麗拿支筆在手裡,低頭改作業,不理他。
劉玉堂看看門外,往她桌子跟前湊近兩步,問道:“孟老師,你咋總不願意聽我說話呢?”繁麗頭也不抬,問道:“你還有話說嗎?”劉玉堂說:“有哇,咋沒有。”他把兩手伸在胸前,脖子縮排肩膀裡,說道:“你現在是個寡婦,我老婆也不在,你就答應我,成一回好事吧。你那奶流了也是流了,不如叫我幫你嘬一嘬。”
繁麗隨手抄起桌上課本用力一摜,用少有的大聲說:“劉校長,你要再這樣放肆,我就喊人了。”劉玉堂涎著臉說:“你喊我不怕,你是個寡婦,別人會說是你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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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堂 第一章(58)
繁麗氣得嘴唇直抖,漫無目的地把作業本和課本摞在一起,在桌上頓得砰砰直響。劉玉堂見她說不出話,就想上來摟抱。
繁麗情急之中抓起一把裁紙刀握在手裡,咬著牙說:“你再上前一步,我們就以命抵命。”劉玉堂看著眼前寒光閃爍的刀子,氣焰頓時收斂下來,兇巴巴地拿眼睛盯著繁麗,說道:“我是看得起你,想不到你這麼不識相。”一邊說一邊倒退著溜了出去。
繁麗站在桌前,一時竟回不過神。內心的屈辱,孤獨無助的惶恐,害怕被人知曉的擔憂,對劉玉堂的憎惡,紛繁複雜地糾纏在一起,讓她感到鬱悶和絕望。晚上摟著汪洋躺在床上,聽見牆外有誰在唱山二簧的曲子。聲音嫋嫋地傳過來,如哭訴一般高亢,悽婉。
楊延輝坐宮院,自思自嘆,
思老孃,想骨肉,珠淚不幹。
我好比南來雁扶群飛散,
又好比淺水龍久困沙灘。
又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
又好比虎離山受了孤單。
……
繁麗聽著想著,覺得句句唱的都是自己,不由得悲從中來,淚不能禁。獨自面壁,陪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那種痛苦中的寂寞,真正是欲訴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