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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衲終於抓住機會出手了,鶴嘴戈閃電似的朝心便點。雙方相向而立,伸手可及,這一戈勢在必得。
姚文仲哼了一聲,退了兩步,手中暗藏的一根竹著,挺準地貫入百衲的右戶井,箸尖透背,貫穿了肩胛琵琶骨,勁道可怕極了。
“嗯……”百衲悶聲叫,身形一頓。
人影一閃,手一震,鶴嘴戈被拍飛,大鐵拳也著肉,砰噗噗一連四拳,全在百衲的大肚皮上開花,如擊敗革,其聲隆然。
砰一聲大震,百衲重重地仰面倒在禪床上。
噗一聲響,左肩頭捱了一記重掌。
百衲再也支援不住了,全身像是崩坍啦!
“不……不要打……了……”和尚嘎聲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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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姚文仲扭住了和尚半廢的右手,另一手揪住了和尚的耳朵,將和尚壓在床緣。
“我要知道那晚你們八男女脫逃的經過。”他兇狠地說:“尤其是笑夫子的下落,說!”
“黑夜中大家各顧各逃命,誰知道他人的下落?”百衲喘息著說:“一出莊人便走散了。在下是隨攝魂神君尚君山身後逃命的,遠出三四里,他便不見了。我一口氣向西逃出十里外,後來繞道毫州反往回走,一直就逃到廣州,由朋友設法在法王寺領度牒出家,再來和州暗算了百福寺的住持,自己花了點手腳接任。後來我知道,風雲會果然派出高手向河南追搜,他們沒料到我反往南逃,更沒料到我隱身佛門。”
“你這惡賊作案滿天下,訊息靈通,你一定知道笑夫子的下落。”
“佛爺保佑,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不說,你可以碎剮了我。老弟,我欠你一份情,我願盡全力,找朋友設法調查笑夫子的下落。我……”
“你這種天怒人怨的血腥雜種,我不會接受你的幫助。你與攝魂神君走一路,笑夫子不會與活閻婆走在一起,那麼,還有一個江湖浪子上官朱英,和地理鬼公湯青。狗養的!你該知道這兩個人的下落。”
“有條件。”百衲硬著頭皮說。
“有什麼條件?”
“你不能揭我的底。”
“在下從不與你這種人談條件。”
“那就沒有訊息。”
“我會自己去查,現在就宰你。”
“放我……馬……”
“你與你的爪牙所談的事,在下聽了個字字入耳。你這惡賊殺人劫色……”
“那姓袁的狗官……”
“我不管姓袁的是什麼人,只知道你這件事天地不容。常州那位什麼苗知府喪心病狂,買盜滅門罪惡滔天,我不配替天行道,但也許我會找他談談因果,你……”
“我是替天行道……”
“去你孃的替大行道,你報應臨頭。”
“放我一馬,我……哎……”
耳朵被揪掉了,接著雙腳的膝夫節大筋被扭斷,燈火一閃即沒。
“救命……”百衲聲嘶力竭地狂叫。
室門已閉,叫聲無法傳出。
姚文仲已經走了,不久,出現在經樓下層的小堂中。小佛堂的長明燈發出暗紅色的朦朧幽光,鬼影俱無。
經樓平時加了鎖,只有住持攜有鑰匙,門雖設卻常鎖,其他的僧侶皆足跡不至,大概沒有人肯在佛經上花工夫。
他象一個幽靈,無聲無息地登樓,在樓門外傾聽聲片刻,裡面毫無聲息。
樓門已經從內面上閂,推不開。但在一個江湖人來說,這種門容易對付。
弄開門,裡面黑沉沉,卻隱約流動著脂粉香。
百袖和尚將經樓作為藏汙納垢的地方,真是罪過。
不需燈火,憑他的嗅覺,便循著隱約的脂粉香傳來的方向,找到了後樓的閱經、查經等等幾間小室。
輕輕推開唯一沒上鎖的小室門,室內一燈如豆,床上有兩個穿了褻衣相擁而眠的三十歲上下,頗有姿色身材誘人的婦人。
挑亮燈,他拉近其中的一個。
“哎呀!咦!你……”被拉起的婦人陡然醒來,驚叫聲未落,便被他掩住了嘴部。
“這座樓即將崩坍。”他向女人說:“我不管你是百衲和尚的什麼人,也不過問你是不是自願跟隨和尚鬼混的。反正你必須把所有的女人叫醒準備逃生。和尚放在樓上的財寶是贓物,你們最好不要貪心帶走,以免被官府抓住搜出,那時想脫罪就比登天還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