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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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偷菜一

第一卷 幹 將

第一章 偷 菜

大唐貞觀十七年，嶺南。

有一天早上，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兒在路上閒逛遛躂。此時還沒日上三竿呢。

他也不知道這是具體的哪個地方，具體的哪月哪天。反正就知道這兒離家不是很遠。

他就心想著，半天喃喃的說：“我這原本出來是找媽媽的，可走出了家門，稍往遠處一走，就有好幾條路了。也不知道媽媽是從那邊走的呢。反正也甭管，只要看人多的地方就走過去，那準沒錯。”

就見一路上穿什麼樣衣服的人都有，花花綠綠的，把他的小眼睛都耀花了呢。以前可從沒見過這麼多人。不由叫聲：“哎呀，路上人好多呢。”

又懊惱說：“我以前怎麼沒想過出來呢。哎呀，早怎麼沒想到過出來能有這麼好耍呢。”

看著那*點鐘的太陽，他早做個鬼臉兒，說：“太陽哥哥，以前我真是個傻子，何曾見過外面這樣的花花世界呢。可見光聽媽媽的話是不對的。媽媽從來都只叫我整天呆在家裡，哪裡都別去。可她又從不曾帶我出來玩過。她一天到晚不見人，都不知道她忙甚麼呢。可屋子裡頭黑洞洞的，我一個人好害怕呢。悶都要悶死了呢。哪象外面這麼熱鬧呢。早知道，我就不用聽媽的話了，要是都聽她的話，我自己都要變成睜眼瞎，捂耳朵的聾子了呢，哪兒會有這會兒的快樂麼。”

忽聽頭上鳥雀亂飛，忙回頭，見樹上枝葉亂搖，象是有巢一樣，忙墊腳看了半天：“這上面是不是有鳥巢呢，如果有的話，說不定還有鳥蛋呢。哪天等我上去搗幾個下來，拿回去炒著吃也好呢。”

這一路上覺的從沒見過的熱鬧，從沒有過的好玩的。就這麼三心二意的圖了新鮮，結果走著走著，自個兒都不知道走到哪兒了呢。可看看天色還早的很呢，也就不擔心，反而覺得還遠沒耍夠呢，自言自語說：“管它走到哪裡了呢，既然出來了麼，那就索性好好耍一趟。也比老悶在家裡好呢。就算是對過去受的苦，對沒出來的那麼多個日子，做個補償麼。就是迷路了，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呢，又怕甚麼。快活夠了再說，有甚麼好怕的呢。”

所以眼前也就沒個害怕的心思，反而興致勃發，一路走，一路耍，看的聽的挺高興，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真的就象是那才打籠子裡放脫出來的小鳥兒一樣，就順著街走，把找媽媽的事倒忘到腦後去了。

不覺太陽早照到當頭頂了，肚子餓起來了。他就把眼睛四處看呢。

哎，這說來真巧了，就見身側小飯鋪的門口灶臺前面，擺了個盤子，裡面包子饅頭花捲，或大或小，應有盡有，明看見是才剛蒸出沒多久的麼，還冒著熱氣呢。

他也不管有人沒人，隨手就拿了個小包子往嘴裡塞。恰好店主也不在，灶前沒人。他就站那兒吃，嘴裡一個，手裡兩個，還是肉餡兒呢，他覺得從沒吃過這麼香的包子，不由的喊聲：“好吃，真好吃！”就琢磨著多拿個，也好給媽媽吃。這時早嚥下了一個，忙把手裡的都塞到小嘴巴里去，左胳膊一攬，忙把盤子裡的小包子往懷裡就撿，才撿了十個不到，就聽一聲叫喊：“小孩兒，你幹什麼呢？”

小孩兒一抬頭，早見鋪子裡出來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半胖婦女，邊走還正邊扎圍裙呢，卻並不認識。這一下子嚇了個大張口，魂都快飛沒了，嘴裡的兩包子沒咬緊，早掉了一個，立馬兒回過神來了，撒腿就跑，懷裡包子早撒了個滿地。

那女人本沒惡意，但一見他這模樣，不由叫聲：“站住！往哪兒跑！你站住！你！”

忙追出來時，早就不見了蹤影。看那地上的包子，又氣又心疼的大聲叫罵說：“天殺的，敢情是做賊心虛呢！這麼小就做賊，真不知哪家養的，他孃老子是怎麼教養的呢。可惜我這包子餵了小野狗了呢！”

街上有人叫：“你早幹甚麼去了呢，不就幾個包子麼，值得你呼天搶地，罵個沒完麼。”

那女人叫屈：“我只上了趟茅廁，就給這小野種來偷了，滿屋子的人，怎麼就不喊一聲呢。”

鋪子裡有個吃飯的就說：“你到後面去也不說一聲，還以為你馬上出來呢。再說了，蹲茅坑用得了那麼久麼？要是你再不出來啊，大家還都以為你掉茅坑裡淹死了呢。那麼兒小個孩子，看來是餓極了，吃你幾個包子算甚麼呢。你這麼大個鋪面，早賺得流肥油了呢。那小孩兒再吃的多呢，你也虧不了呢。還不如作個順水人情，依我的說法，把那小孩兒叫來，把這一盤子肉包子都叫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