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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因為柳青嬋和田福根本就不曾發覺到有人由自己身旁經過,否則的話,萬無不被發覺的道理。
因為這人穿著一身白衣服。
一個人輕功精明到如此程度,是令人吃驚的!
試想,這人如果先二人以前已經停立在這裡,卻能沒有驚動那些棲息的蝙蝠,這個人該是具有如何驚人的輕功身法?
最先發現到白衣人的是田福。
他原以為自己的獨眼大概看花了,再一定目細看,才知道並非如此,果然有一個人。
這時柳青嬋也看見了。
雖然光線很暗,然而正如柳青嬋所說:就是這人燒成了灰,他們也能夠認得出來。
那張尖瘦的白臉。
那層平貼在前額上的一層短髮。
那件白綢子短衫,以及點綴在短衫前面的一排閃耀著金光的鈕釦。
正是那個坐在獨輪車上的怪客。
剛才他明明地在二人眼前消失了,可是轉眼之間,竟然又來到了二人眼前。
事出突然,柳青嬋與田福都由不住大吃一驚。
雙方距離很近,近到伸手可及。
田福驚嚇之餘,大吼一聲,陡地一拳向著這人臉上擊過來。
一拳走空了,又一拳,兩拳,三拳!三拳快到形成一勢,一奔面門,一搗中庭,一奔下盤。
“颼!颼!颼!”形成了一天拳風。
然而這般快的拳法,仍然是走空了。
黑暗中所能看見的那個白衣人,全身就像是不倒翁般地搖擺著。
妙在是他擺動的姿態純系自然,令人驚歎遺憾的是田福的每一拳,偏偏都打在他搖擺著的身影空隙之間。
三拳之後,田福才知道對方的不好相與。
他身子向左一閃,快速地跨出了四根竹杆。
柳青嬋也機靈地退開了五尺以外。
兩個人三隻眼睛,無限驚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像是不倒翁,不停搖動著的身子慢慢地靜止了下來。
依然是那張木訥的臉。
死魚般的一雙眸子。
偶爾吹過來一陣風,撥開的竹杆,透下來一片天光,使得兩個人更能清楚地看見面前這個人。
“獨眼賊,你編得好一篇謊話!”
——那個人淡淡地笑著,接下去道:“可是你們仍然是逃不開我的手掌心,說!柳鶴鳴是你們什麼人?”
“是我大伯!”
“啊!”
白衣人偏過臉來,注視著柳青婢。
“好,你很誠實。”他伸出一隻手,指向田福道:“他呢?”
“義僕田福。”
白衣人鼻子裡哼了一聲,道:“柳家怎麼只會剩下你們兩個人?”
“你先不要問我,我還要問問你。”
“姑娘請問,我是知無不言。”
柳青嬋憤憤道:“我大伯呢?”
“你問的是柳鶴鳴?”
“柳鶴鳴就是我大伯!他老人家怎麼樣了?”
白衣人冷森森地一笑道:“他已經死了!”
“死……”
柳青嬋由不住打一個冷顫,雖然這是她內心早已斷定的下場,然而究竟只憑推測,並未證實。
這時,白衣人親口說出這句話,無異加強了事情的真實性,哪能不使她大吃一驚!
柳青嬋與田福兩個人,俱都由不住突然呆住了。
冷澀的眼淚,汩汩地順著兩腮淌了下來。
她緩緩地垂下了頭,全身微微地顫抖著。
田福雙手抓著一杆竹子,雖然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可是那杆被他抓著的竹子,卻簌簌地起了一陣子顫抖!
黑暗中,飄灑下許多竹葉。
白衣人依然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他臉上毫無表情,彷彿對於柳鶴鳴的死,認為是理所當然,絲毫無愧於心。
短暫的沉寂。
柳青嬋似乎已經恢復了鎮定。
她抬頭看了眼前的白衣人一眼。
“是你下的手?”
“不錯!”
“為什麼?”
“我只是……”白衣人冷漠地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他原來想殺我,但是武技不如我,反為我所殺,這是很合情理的事情。”頓了一下,他接道:“武林之中,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當你第一天拿起劍把子學劍的時候開始,首先你心裡就應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