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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與願違的是,陶笛兒剛剛扒拉了兩口菜,就被遠路拎到了李忱屋內。
李忱沉默不語,只是看了一眼陶笛兒,又看了自己眼前的晚飯。陶笛兒心中無奈,但還是認命的湊上去,堆起平時的元寶笑意,拿起碗筷,喂向李忱。然而她剛餵了幾口,就覺得屋內的氣氛有些不對。
看了眼李忱,恩,表情冰山,正常。
再轉頭去看遠嘯遠路二人——遠路這孩子一驚一乍慣了,不足為奇,但連遠嘯都是一臉見了鬼似的表情,陶笛兒不由困惑,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卻感到身邊坐著那人似乎溫度低了兩度。陶笛兒連忙將勺子遞過去,才感覺微微回暖。
這倒黴孩子,都多大了?還像小麻團似的,為了口吃的著急成這樣。陶笛兒心中好笑,但還是準備好下一勺,送進對方口中。
對面坐著的兄弟二人臉色青白的對視一眼。剛剛……自己沒看錯吧?那女人居然一副對小孩子一般溺寵無奈的神色,而自家主子居然什麼都沒有說?
一時房間內,陶笛兒這邊喂著冷麵寶寶,遠嘯兄弟二人則是用目光交流著。
(嘯:怎麼回事?我出去這一天出什麼事了?)
(路:不知道啊,哥,我也好奇呢。只是小笛子給主子送飯,然後就在主子房裡呆了半天)
(嘯:……)看了眼陶笛兒,又看了眼正在吃飯面色沉靜的主子,目光中出現了點點深意。
(路:哥,怎麼了?)
(嘯:沒事,小孩子別亂管。)
(路:你才小孩子!你們全家都是小孩子!)
陶笛兒感覺有些困惑,總覺得耳邊似乎有人說話,但仔細一聽,又沒有了。回頭看向那兩個正在用眼神交流著的人,陶笛兒忍不住微微一顫。忙回過頭來,看到李忱這個冷麵寶寶的吃相,反而感覺舒心很多。
看到沒有!你們這個皇帝還是我喂大的呢!
吃完了飯之後,遠路上前服侍著李忱漱了口。陶笛兒這才想起今天白天給李忱喂完飯似乎自己忘記了這個步驟。果然……在奴僕的道路上,她還瑪達瑪達(差得遠)呢。
接著就是遠嘯拿出一張紙呈給李忱,李忱看後沉默一晌。此時陶笛兒已經能從那人波瀾不驚的寒眸中看出一絲情緒。
似乎,情況不容樂觀。
果然,李忱沉默片刻,當即吩咐:“御前侍衛遠嘯、含元殿總管事太監遠路。”
“臣(奴才)在。”兩人立刻跪下。
陶笛兒眉毛不經意一跳,這是李忱第一次在幾人面前這般吩咐。她忍不住好奇去看李忱此時的表情,然而卻是一驚。眼前這個冷若冰雪卻意氣風發,難言銳氣的雋秀男人,真的是剛剛乖乖被餵飯的冷麵寶寶?
冰冷的鳳眸掃過,陶笛兒竟忍不住低下頭。額頭冷汗,天子之威,原來真的不是她這種沒志氣的升斗小民可以比擬的。原本在心中因下午之事生出的一點親近之心,眼下卻煙消雲散。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原來,這才是皇帝。
隱如冰峰,動若雷霆。龍子鳳孫,風儀如此。
只是……看著遠嘯遠路眼中騰起的火焰,以及自己心中隱隱的激動,陶笛兒覺得,眼前之人,生而處於高位,讓人不由自主的頂禮膜拜,信之重之。
“朕命你二人即刻回至京城,與宮中影衛遠忠匯合!”此言一出,遠路遠嘯兩人都是一臉震驚之色。
“主子,您說什麼?”遠嘯還好,遠路忍不住失聲問了出來。然而李忱冰冷的眸子看過去,遠路不由臉色一白,接著狠狠磕了個頭。
“皇上,奴才斷不敢從命!”一旁的遠嘯忍不住拉了他的袖子一把,但也是一臉不贊成。陶笛兒此刻才意識到李忱話裡的意思,剛剛他讓遠嘯和遠路回宮,那也就是說要自己玩兒“單飛”啊!怪不得兩位主子控不答應,連陶笛兒都覺得危險。
畢竟是一國之君,要是出了點什麼事,不是正好便宜了那個姓馬的太監?而且剛剛只是吩咐了遠路遠嘯兩個人回去,卻沒有讓陶笛兒走,可見若真是如了他的意,自己就要一個人留下來擔責任了。她身為一個外來務工人員,可不好攬下這麼重的責任。
“主子……咳咳,皇上,小的認為遠路公公說得對;皇上安危要緊。”
“……祖宗江山社稷難保,朕的安危還重要嗎?”沉默一刻,李忱依舊冰冷的聲音砸在陶笛兒心上,那聲音中隱隱帶著的疲憊自責,讓她突然有些不忍。
“您盡心了。其他之事,只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