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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璃不得不在路過的鋪子裡買了頂帷帽,掀開馬車的簾子遞給了葉春,“等下給你主子戴上。”

帝京不比閩地,而葉錦輝這張臉又太過引人注目,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哪想他剛將帷帽給葉夏,就被一個認識的人拉了到了一邊敘話去了,唯有示意車伕讓馬車先走。

哪想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卻被幾家女眷的馬車給隔在了後面。

等那些人將路空出來,他已經找不到葉錦輝了。

幾個人就這般走散了。

葉錦輝卻對一切渾然未覺,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她對這帝京,最是記憶深刻。

那些往事,就像透過馬車縫隙照射進來的陽光裡飄動著的塵埃一般,在她的眼前忽明忽暗,浮浮沉沉。

可惜並不美好。

更出乎葉錦輝意料的是,帝京這一次的龍舟賽,就在潞水邊舉行。

她心情甚是複雜地在那桃林邊下了馬車,不由自主地身體緊繃,攥緊了雙手。

有四五人騎著馬,飛奔而過,揚起一陣煙塵。

葉夏忙拿了帕子給葉錦輝掩口鼻。

哪想那騎馬的錦衣少年卻勒馬停了下來,”下來吧,後面的姑娘在喝灰呢。“

他說著已經翻身下馬,轉了身向葉錦輝陪罪,“不防唐突了這位妹妹,罪過罪過。”

葉夏不悅地站在了葉錦輝前面,擋住了說話那錦衣少年的視線,皺眉道:“你若知道唐突,下次小心一點就是了,唐突了我們不要緊,萬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天子腳下,衝撞了皇上,可不就該砍頭了嗎?

跟著的同伴臉上似有怒容閃過:“你是哪家的丫頭,這麼不懂禮數,主子們說話,哪有你插話的道理!”說著揚起鞭子就要往葉夏的臉上抽。

葉夏不防對方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忙側身躲開了,這樣葉錦輝就完全暴露在了那錦衣少年面前,但那少年卻似乎有意找事,拿著鞭子就要挑葉錦輝的帷帽。

也不知是哪家被寵壞的公子哥兒。

葉錦輝本想奪了那馬鞭給扔了,可又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事,掉過頭拉著葉夏就往路的另一邊走,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哪想那幾個人跟著的下人卻將路完全給堵住了。

剛才挑事的那個藍衣少年甚至大聲嚷嚷著:“你是哪家的姑娘?這麼不懂禮數,二爺紆降尊貴給你賠禮,你倒擺起譜來了!”

後面的路被堵住,免不得又有認識前面那些的人跟著起鬨,大笑,“好個刁蠻的小丫頭。”

葉錦輝被他們氣得笑了起來,“既然是賠禮,那就是做錯了事!既然做錯了事,就得求著別人原諒,哪有像你們這般迫著別人原諒的道理?若真覺得自己紆降尊貴,那就不要賠禮好了,我又沒迫著你們!你們攔了路,不讓大夥過去,倒好意思跟我講道理?”

也有不明真相的人跟在後面鬨堂大笑,“就是,就是,哪有迫著人家小姑娘原諒的道理。”

那藍衣少年不防葉錦輝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堵了他一個啞口無言,恨恨地甩了甩鞭子,“二爺,咱們走了吧,不跟這不懂禮數的外地丫頭一般見識。”

葉錦輝不過是不想惹事,但卻並不怕事,聞言根本沒理會他們,而是向後面看熱鬧的人福了福身,“因為我這個外地丫頭被人攔住,耽誤了大家的時間,可真是對不住了。”

她聲音並沒有刻意提高,但畢竟是練過功夫的人,那藍衣少年氣呼呼地想回頭質問葉錦輝,卻被那錦衣少年攔住了,“走吧,快到時辰了。”說著率先下了馬,前面人更多了,已經不適合再騎馬。

那藍衣少年不甘地瞪了葉錦輝一眼,悄聲向那錦衣少年道:“聽口音,好像是打南邊過來的,說不定是那些商戶家的姑娘,一副鄉巴佬的樣子。”

若是高門大戶人家的姑娘,他們這群人中,肯定有人認識。

原來,這穿藍衣的少年姓齊,名叫齊正飛,是當今皇后嫡親的侄兒,行五,人稱齊五郎。而那錦衣少年,則是皇后嫡出的二皇子周翌,跟著的是禮部尚書的兒子孫景之孫六郎,京城一般勳貴之家只要排,另外一個是大理寺卿蘇立志的孫子蘇文。

這幾個人擁著的,只可能是二皇子周翌了,偏有人敢讓他道了歉還不知足,還敢蹬鼻子上臉的想要教訓這位爺,真的是不知所謂!

“我穿的便服,人家又不認識我,不買帳也正常,走吧。”周翌這般說道,但仍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後面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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