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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修這些人,已經今非昔比,非復吳下阿蒙啊!”
顯然,夏竦還猜不到小小的王寧安如何妖孽,他只當對手漲本事了,韓絳也不是長舌婦,非要什麼都告訴夏竦,你不知道,你倒黴,該老子什麼事!
兩個人對坐了一會兒,夏竦突然問道:“子華,你怎麼看六塔河的事情?”
韓絳略微沉吟,“夏相公,晚生實在是不好說啊!”
“子華,你爹就是赤誠君子,你也不差。一句不好說,其實什麼都說了。老夫堅持回河,也是為了大宋江山,沒有黃河天險,何以阻擋遼國二十萬鐵騎?世人都說老夫是奸佞,也不自己照照,他們是什麼東西!”
韓絳沒有接話茬兒,而是思索半天,張了好幾次嘴,夏竦看在眼裡,把臉一沉。
“有什麼話就說,老夫可不喜歡吞吞吐吐。”
“唉,夏相公,既然如此,晚生就說了。”韓絳凝重道:“我看了六藝學堂的測量結果,假如他們真的是對的,只怕回河不會成功。”
“那他們是錯的呢?朝廷憑什麼聽他們的?”
毫無預兆,夏竦突然爆發了。
“子華,你還沒看出來嗎?歐陽修和晏殊他們其志不小啊!弄個什麼六藝學堂,根本是披著辦學的皮,行結黨之實。就拿這次河工來說,幾個月來,他們搞的小動作老夫都看在眼裡。處處標榜專業,處處說他們客觀,那是什麼意思?朝廷的官吏就是吃白飯的,都是飯桶嗎?”
許是壓力太大了,夏竦竟然失態,把心中的怒火都噴了出來!
“老夫偏偏不能從了他們的意!這次讓了,下面呢?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干涉朝政,到時候是官員們治理天下,還是六藝學堂治天下?他歐陽永叔想做白衣丞相,那是痴心妄想!只要老夫有三寸氣,他就別想打這個如意算盤嗎!”
夏竦深深吸口氣,“子華,等這段過去,老夫一定建議陛下,關了六藝學堂,你們韓家世代忠良,不要被歐陽修一夥迷惑了才是。”
爆發之後,夏竦像是耗光了能量,癱坐在椅子上,一手捂著腦門,一手擺了擺,韓絳躬身倒退,出了書房。
一瞬間,韓絳的臉也沉下來。
夏竦突然發飆,看似在罵歐陽修,實則是指向他們韓家,警告他們,不要腳踩兩隻船,要堅定跟著夏相公混,三心二意,沒有好下場!
韓絳苦笑了一聲,果然想兩面通吃不容易,在王寧安那裡碰了個軟釘子,在夏竦這裡,直接來個硬釘子。
罷了罷了,就讓你們折騰吧,看看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韓絳略作停留,就準備動身,他剛出城,就聽到了敲鑼打鼓,驚天動地,十分熱鬧。
“怎麼回事?”
“老爺,是六塔河修好了,商胡口合攏了。”
韓絳吸口冷氣,好奇之下,他沒急著走,而是趕到了高處,眺望商胡口。整個工程並不複雜,就是在新河道和橫隴故道之間,挖一條河道,也就是六塔河。河道挖好了,將新河道塞住,奔湧的黃河水就會沿著六塔河重新流回故道。
經過一年多的施工,終於完成了浩大的工程。
當商胡口被塞上,河水沿著六塔河流回故道的一剎那,所有人都發出了歡呼,那些民夫百姓是真心高興。
黃河這條濁龍又被降服了,從此可以安享太平。
鄭驤喜笑顏開,從此之後,他就是天下治河的第一干吏!一面是升官加爵,一邊是18萬畝的田產,天下的好事都落到了他的頭上,幸福得快暈過去了。
目睹一切的韓絳突然很好奇,很想知道六藝學堂的算學到底如何,這故道就真的不能用嗎?
韓絳索性一直觀察著,到了下午時分,刮來一陣寒風,韓絳打了個哆嗦,西北的天空彷彿倒了一碗墨汁,翻滾的黑雲快速瀰漫天空,緊跟著雷霆大作,暴雨如傾。
韓絳猛地一驚,他連雨傘都沒用,直接衝到了外面,眼看著上游淡黃色的河水翻滾而來,沖刷著兩邊的堤壩。剛剛堵上的商胡口,瞬間成了堤壩最薄弱的一環,河水沖刷之下,大塊泥土落入河中。
韓絳的心臟猛地一縮,趕快找到了鄭驤,這位鄭大人下午的時候,喝了不少慶功酒,還在酣睡。
韓絳衝到了他的臥室,“快起來,快起來啊!”
鄭驤迷迷糊糊,睜開醉眼,見到是韓絳,就笑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那20萬畝田不都談好了嗎!”
“還什麼田啊?要出事了!”韓絳急得滿頭是汗,“快讓你的人扒開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