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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敢,不是不屑,不是不願,而是完完全全,再不重視你的存在。
好,沒關係,你這人,本來就不適合做一個君王,別人再不記得你,那又怎樣 我永遠不願放開你,你曾為我擋過幾多風雨,如今,我便要還你一個晴天。
在為先帝舉辦了隆重的大喪後,我和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丈夫悄悄來到這裡住下來,臨行時,公主給了我足夠後半生衣食無憂的錢財,不是很多,但是足夠。我認真的感謝她,她的決絕曾讓我那麼絕望,我拼死來到她身邊的時候,她冷笑著問誰是她父親 血脈不能決定一切,他連她的名字也叫不出,那一刻,恩斷義絕。
我知道,這不怪她,我沒有生存的能力,也沒有自己掙扎求存的志氣,這些錢財無異於意外之喜。於是我用自己一生中最謙卑的姿態感謝她,她已經習慣於高高在上,接受的十分坦然,她的臉和所有坐上這個位置的人一樣的不喜不怒,或者叫天威難測
很可惜,我還記得她幼時生動的臉,笑也生動怒也生動的鮮活的臉,我一直沒能懷有身孕,是被哪個嬪妃陷害了還是天生有疾病,我至今也不知道。
第一次看著紅梅花映襯下的笑臉就已經打動了我,王充容有這麼鮮活的女兒,我是那麼嫉妒,我多麼希望自己能有一個他的孩子,便是個女孩 像她,也好啊。
抬起頭,卻發現她突然衝我笑了,不是記憶中的跳脫,而是很寧靜很透徹的笑,她慢慢的說: 我也應該謝謝你,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逼死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是愉快的事。
我驟然出了一身冷汗,原來在她心中,畢竟不能釋懷,有一個理所應當給她愛的人沒有給,所以她原本打算逼死他,或者是慢慢的看著他死。
我回頭,見她悠長疲憊的嘆息,我知道,她一定有一點羨慕我,我讓她感悟真情的可貴,她雖貴為君王,卻沒有辦法得到。而我,先後扔掉了家世、地位、財富、甚至容貌,輕輕快快的奔向我的幸福。
我已經走到河邊了,他、我家那口子果然坐在潮溼的河灘地上看流水,臉上全是笑。以前沒有見他這麼開心過,一會兒他歪過頭想了想,喃喃道: 是流波嗎
是青瞳!
哦!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笑,笑得極其開心,雖然他已經不知道想起來這個有什麼用。但是還是忍不住要想。
不過片刻功夫,他笑容突然停頓,疑惑的問: 是瀲灩嗎
是青瞳。 我趕快湊過去告訴他,我不能不回答,得不到答案他就會立即充滿恐懼,長久的思索已經讓他沒有一點安全感,而他所有的快樂平和只是建立在這虛浮的安全感之上的,我不願去想象這一年沒有我時時告訴他的日子,他是多麼的害怕。
他開心的看著我,把嘴湊過來使勁親了我一下,問: 媳婦,我餓了,有飯吃嗎
有啊,做了你最愛吃的炒蛋,快點回家洗手!
他歡呼起來,吃了一個月炒蛋還沒膩歪。真不該騙他的,我偷偷伸伸舌頭,其實是別的我還不會做,沒關係,一點點就會了,等學會了一樣樣做給他吃!
是明眸嗎 走著走著,他突然又問了一句,毫無心機的。
是青瞳! 我回答他第一萬次。
噢! 他恍然大悟的笑了,笑的很開心。
番外 蕭瑟
夫人去世的時候,我已經十九歲了。
十九歲,是一個成年人的年齡,那使我有足夠的智慧可以肯定夫人就是我的親孃,雖然她在有生之年從不讓我這樣稱呼她。
我不怪夫人。我可以想象到當我睜開黑藍兩色的時候,她有多麼驚慌。
因為父親看我的時候,我僥倖沒有睜眼,所以我還是曾經有那麼半天時間是有父母的,不能算徹底的孤兒。只可惜那種有父母的感覺,我一點也不記得,長大以後我拼命的去回憶,可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所以我只能想象,我想象著自己剛剛在皇宮裡出生時的樣子。既然能讓已經看過我一眼的父親沒有看出破綻,那麼新生兒應該都長得差不多吧。於是我根據自己看到過的幼嬰聯想當時自己的樣子,那時候的我應該和這些小東西一樣,紅通通皺巴巴,閉著眼睛只會啼哭和睡覺,也許睡夢中會抿著沒牙的嘴笑一笑,或者皺著小鼻子打個大哈氣,讓人為拳頭大的小臉上能張開那麼大一個洞驚奇。夫人一定在我身邊溫柔的看著我,她當時一定很累,可是她總捨不得睡著,還想多看一眼那個蠕動著的生命奇蹟。在外人眼裡這個幼嬰應該很醜很醜,只有夫人覺得我好看。可奶孃總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