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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他回答說:“愛情就是要突破荒謬!就像存在的前提就是為了毀滅,愛情是為失戀的心再做縫合,最美麗的心靈素。”
阿諾得了愛情的羊癲瘋!我知道我沒說錯。
什麼愛情!什麼有情人終成眷屬!我一點也不羨慕。成為眷屬以後,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純情的小公主變成油膩的黃臉婆,就再也浪漫不起來了。那麼,我的長髮飄飄,所為為何?
“喂!七月!”大鳥又在拉我的頭髮了。
“大鳥,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拉——我——的——頭——發!”我拉下臉,陰陰的表情顯得很不可愛。“我警告你,再拉我的頭髮我就翻臉!”
“好!好!不拉!我不拉!”大鳥縮回手,雙手平舉在胸前,五指張開,掌心向我,一副警匪片裡棄槍投降的二毛鳥樣。
我不理他,臉朝窗外。窗外黑壓壓的一片,什麼鳥都看不見,緊臨我們教室建築的那棟危樓公寓的三樓人家,廚房裡傳來陣陣的爆油香。
“啪”一聲,我把窗戶關上。那種煮飯的味道,聞久了會得肺癌,我還不想那麼早死。
一回頭,碰上思詩的視線,兩個人互相笑了一笑。思詩坐在外島三角洲,和我的座標距離剛好由第一象限穿過原點斜劃至第四象限。
“你又在跟那個施美花拋媚眼了!”大鳥回頭斜橫了思詩一眼。思詩在學校有她交往的圈圈,和我不在同一個國度。
思詩文靜,但不是絕對的靜;溫柔,但也不是絕對的柔。說實在,她在學校交往的那些人,那個圈圈,我根本打不進去,說不上是哪裡不搭調,反正就是不投契;而我和思詩之間,也許是一個奇蹟。
“對了!乾脆找施美花一起去好了!”大鳥踢我的椅子說。
“你少沒神經了,思詩才不會跟你們這群呆子廝混!”
“喂,七月,講話要留點口德。”田雞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溜了過來。“要去不去幹脆一點!你以為我們那麼愛聽你損啊,要不是大鳥——”
“要不是大鳥怎麼樣?”我插嘴說:“田雞,你少在那裡放炮!每次有什麼事,你都慎重得像天快塌下來似的,結果最後大家都到齊了,就你一個爽約!”
“沒錯!”大鳥重重拍打一下田雞的頭。“死田雞,這次不准你再放大家的鳥鴿!”
“你打輕一點!”田雞好端端的沒事找打,懊惱得很,皺皺鼻子說:“那,七月,你到底去不去?”
“再說吧!”我不置可否。
下爐後我和思詩並肩走出學校。思詩住士林,有公車可以到達;我住遠了,南機場過去,有個山坡半山腰土二層樓半的屋頂違建。
“大鳥他們找你做什麼?”思詩問。
“找我去臺大聽演唱會,這個週末。你去不去?”我們走向公車站,我把摩托車停在附近騎樓。
思詩輕輕搖頭,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真羨慕你,跟什麼人都可以處得很好,我就不行。”
“誰說的!”我牽出車子,綁好頭髮。“你們那個美人才女圈我就打不進去;還有雷婆也跟我犯沖不對盤。我看雷婆就不會找你麻煩!”
“那是因為我不會跟她唱反調。你啊,就是太有個性!”
“算了!不提這事。”我發動引擎。“我先走了,明天見!”
駛開風速九十,我尚回頭望了一眼。公車來得湊巧,思詩早已不在那裡。
這就像我跟她的關係一樣。每一回,不管怎樣狂歡浪蕩,曲終了,我們還是各回各的地方。思詩也許不知道,每次和她道別後,我的寂寞更深。
不過,我只是迷惘;尤其每回深夜經過城中心那座向天削瘦成塔的百貨大廈時,我就覺得自己像無主的遊魂,在茫茫的人海,浪浪蕩蕩。
也許就像阿諾說的,我們這迷惘的一代,在後後現代的迷離世界中,如夸父追日,追索著生存的價值與意義。
阿諾的話,總是很哲學的讓我聽不懂。
風速九十俐落地躍上山坡,整座城市被我拋丟在身後。巴比倫,夜眠了。
我停妥車子,輕悄地跑上樓頂。
房東一家住三樓,二樓半他們擺放祖宗牌位和各路神明,隔著水塔的另外一半則被我佔了。如此和神鬼比鄰而居,每晚我經過天堂和地獄共存的世界時,心裡就生出一種荒謬感。
“回來嘍!”我開啟門,太保朝我撲過來,喵了一聲。
太保是一隻雜種的波斯貓,深灰色的皮毛,兩隻湛藍的眼睛骨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