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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離開 。。。
教室裡是一片寂靜。
澄色的光暈隱隱約約從窗外透進來,以柔和的姿勢圈住大地。她正靜靜地收拾著自己的桌子,課本、鉛筆、水筆、筆盒……一樣樣被有條不絮地放進了純白色的小書包。
整個教室的同學都莫不做聲地看她,看她收好東西,閉好書包,溫文有禮地向講臺走去。站在臺上的老師恍過神來,輕咳幾聲,“那麼,就請向南同學致辭吧。”聲音有著微微的沙啞。
她輕巧地跨上講臺,轉身,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背來,那頭柔軟的髮絲纏繞在肩上,那是不捨的弧度。她輕輕地開口,聲音不大,在這教室裡卻異常響亮。
“大家,這幾年來,在學校裡,我受到大家不少的照顧,真的,很感謝。”
那聲音淡淡的,柔柔的,輕輕的,似乎縹緲得被風一吹就消散,卻令坐在座位上的學生幾乎要哭出來。有些女生已經哽咽起來,甚至還有些哭聲從窗外傳來。那是別的班的學生。
“今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因為我也很不捨得大家,所以,就不說再見了。”她再次深深地一鞠躬,“真的很感謝大家!”
“嗚……”
哭聲漸漸響亮起來,許多泣音重疊,交錯,在心中劃下苦澀的痕跡。
“那麼……你還會回來嗎?”
一片嗚咽裡,不知是誰先開口,便引一起無數道期待的目光。她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微微眯起眼,隱藏住眼裡的淚光,像只傷感的貓咪,“會的,只要我有空,就一定回來。”
離別之後,是一個人的沉寂。
她揹著純白的針織小書包,單獨走在寬闊的道路上。夕陽投射在她的發、她的臉、她的身上,風吹起紅黑格子的校裙,勾起青春的回憶。
背景是沐浴的黃昏之光下的紅釉學院,那所她在剛剛告別了的學校。明天,她將成為另一所學校的學生,將不再是這所學校的一分子。
心中是離別的傷感,但她無法選擇,她不能反抗。不能反抗那極愛自己的人們。
她走到路的盡頭,眼前是一段很漫長很漫長的下坡。而她所佇立的,是這條路的最高處。夕陽在她眼前無限放大,她合起雙手,輕輕閉上雙眼,將自己與夕陽的光輝同化。在心中為那已逝去的一切的一切而禱告。
首先是兩位把愛傾注在自己身上的人,可愛彆扭的弟弟,然後便是親近她的同學,老師……再然後是記憶中的父母。那擁有修女般聖潔寬容的心的美貌女子,卻因為最愛的丈夫而仇恨著她,這個她的親生女兒。最後,只因為在她眼裡的那勝過一切的愛情,而選擇了與溫和的父親共赴黃泉。
過幾個小時,她就將離開著個與母親一起生活了數年的城鎮,這個充滿了與母親共同擁有的幸福又慘痛的回憶的地方。
心裡那莫名的情愫叫悲傷,她並不是對母親沒有感情,只是隱藏得太深。淚水從她白皙的臉頰上劃落,砸在地上,卻沒有了後續。只一滴。
“那麼,母親,再見了。”她擦乾眼淚,淺淺地笑。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條可以通往她曾經的學校,她曾經的家的路。
回家的路上,經過一些有放置電視的商店裡,總能看到電視裡,金紅的大旗高舉飄揚,那些穿著土黃色運動服的少年們站在鏡頭前,那閃耀著奪目光芒的獎盃被舉起,襯托著他們驕傲的笑。
立海大。
今年的網球全國大賽優勝者。
一支驕傲的網球隊。
人們稱呼它為——王者立海大。
她淡淡掃過一排排相同場景的電視,依舊淺笑,轉身不再看那些青春的少年,她大步離去。
離家有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輛大貨車停在家門口,一些身著藍色工作服的人來來回回地搬運著傢俱,一切工作都在有序地進行著。
在走進家門時卻撞上一個黑色的身影,抬眼就看到少年青春張揚的面貌,黑色的發微微卷曲著,綠色的大眼裡閃耀著無人可比的光輝,是與囂張外表不符的單純。這孩子,肯定在為搬家的事而高興。
她眉眼盈盈,嘴角加深的弧度在夕陽下化作一片柔情,“你回來拉,赤也。”
“啊!姐姐!”白皙的臉浮上絲絲暈紅,姐姐的笑還是那麼好看,讓他習慣性地紅了臉,卻也只是一閃而過。這個少年,依舊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