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空山花滿天

第49部分 (第2/4頁)

只見在烏黑的瀑布青絲下，有深紅的血跡蜿蜒劃過雪白的肌膚。

她就那樣站著，彷彿已經化為了雕像。

“梅花？”澈水遲疑著向前，正要觸控她的肩膀卻在離她兩指的地方停頓了動作。

似是一碰她，眼前的人便會隨風化去，變成一片片的碎片。

“梅花？”在後跟來的雙淨也不覺輕聲喊道：“……你……？”

“……”眼前的少女好像說著什麼。

“？”眾人不解，小心翼翼地上前想檢查她的傷勢，在接近的時候才聽清楚。

“不能……倒下……絕對不能倒下……倒下就輸了……不能……”梅花喃喃的說道，鮮血模糊著雙眼，她的視線早就已經失去了焦距。

聞言，澈水不覺一震，忽然有一種刺痛從心中蔓延，五腑六髒都淡淡的疼痛起來了。他不覺緩緩的上前，用著最大的小心和最溫柔的聲音，輕輕說道：“已經結束了梅花，你贏了，你打敗了悍夫人襲泉，為你三姐報仇了。”

梅花忽然噤了聲，卻仍然不語。

她緩緩的睜開眼來，轉過頭，看到的是澈水純淨如水溫暖如春的笑容，正衝著她點頭。

梅花一愣，那抹笑容還沒來得及完全展出，便倒在了重重樓樓主的懷裡。

三姐，我做到了。

重到此·落花時節又逢君　1

澈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有點喘息地往上看去，只見白雲繚繞，樹林青碧，在看似不遠的山腰上，有一處突出的石崖，在那上面，可見有一處猶如梅花和襲泉決鬥的地方那般的白色平臺，只是多了幾根突出的石柱，而因為經歷了長久的風吹雨打，而更有頹廢破殘的樣子，不如八堂主和捍夫人的擂臺那般，是光滑明澤的大理石地板。

把身受重傷的梅花留給了雙淨玄生和隴也暫時照顧，因為知道下一處關卡必定是面對花無雙，澈水便和荊扇前來面對劍柔山莊昔日的主人了。

天色逐漸亮了起來，灰濛濛的天氣有壓抑的感覺，即使已是深秋，但這山谷彷彿不受外界的影響似的，氣候永遠溫如暖春，潮溼的霧氣帶著悶熱溼度瀰漫在四處，似乎隨時傾盆大雨就會瘋狂落下。

“緊張麼？”忽然重重樓樓主開口問向旁邊的女子，他們趕了一夜的路，現在才交流了第一句話。

“？”荊扇有點疑惑地看向了他，冷淡道：“為何緊張？”

澈水微微一笑：“你要面對的對手，是從小就在一起習武在一起玩耍在一起成長的人吧？就算不勝一絲情分，那可是連你最微不足道的弱點都知道的敵人呢。”他眼底冷峻地說道，見荊扇微微變色，不覺有點憐憫地緩下了表情，頓了頓嘆口氣道：“你若相信他，就讓我來出手吧？”

荊扇沉默不語，搖了搖頭。

“那可是……欺騙了整個劍柔山莊的人。”她過了片刻才說道，雖然聲調平穩，但仍可以聽出一絲憤然和激動在。

抬起頭來看著遠方的石柱，荊扇的眼睛反映著大片大片灰濛濛的天空和煙雨樹林，好似有一片凝聚著水汽的濃霧在眼瞳之中，她嘆了口氣道：“你知道麼，我們師父特疼他，簡直和親生兒子沒兩樣，但……他竟然把劍柔山莊當成了飛鷹堡的墊腳石……”

“應該有苦衷吧？”澈水淡然地打斷了他，看過去的眼神平靜但是堅定：“不是因為有野心有願望，像花無雙這樣一個人，應該有什麼苦衷，或者，有什麼我們無法理解的，非常遙遠和偉大的抱負想要實現，所以才會這樣的不擇手段吧？”

“？”荊扇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雖然有所疑惑，但還是有點相信了他的話：“你怎麼知道？”

澈水笑道：“旁觀者清。記憶中的花無雙，絕對不是一個陰狠的卑鄙小人，也不會是一個偽君子啊……這次面對他，應該就會知道真相的。”

荊扇不語，她在澈水後面默默地爬上了山崖，眼看前面打鬥的地方逐漸逼近，幾乎可以看得到花無雙玩世不恭的清淡笑容，猶如昔日倚木屋窗邊捧著書卷，笑吟吟地轉回頭來。

人生，若只如初見。

他做那個深受師父疼愛的風流少俠，她仍是那個整天大咧咧和他作對的小師妹，他習武完畢下山離開，她留在山莊裡以神偷的身份飛嘯過江湖，若再次相遇，便是以禮相見，彼此相視一笑，擦肩而過，再也不用回頭。又哪來那麼多共同打鬧吵架和並肩的日子？

想到這裡不覺心中一酸，那些身上被他打到的地方，忽然就全都再次疼痛起來了。

胡思亂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