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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憐只覺得自己連氣都喘不過來,也忘了差人與成安侯夫人說一聲,便匆匆跟著那管事媽媽出了門。
林家院子依舊如往常,可深秋了,卻處處透著幾分蕭條。
因為林沛病重,便是有管事媽媽上下打點,可這府邸之中卻是沒個女主人,根本就壓不住有些膽大的奴才,更別說如今的林沛已經無法在入朝為官,也沒了連家這棵搖錢樹,下頭的人一個個便起了心思,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偷了宅子裡的東西出去賣了……
林憐提著裙子匆匆走到了房中,卻見著大夫人已經在這兒了。
林沛的身上被人搭著白布,信中侯神色悲愴,正在一旁指揮著人輕手輕腳的將他的屍首裝到棺材裡去。
林憐怔住了。
父親如今是她唯一的依靠啊!
大夫人還以為她這是太傷心了,只上前道:“憐姐兒,莫要難過,便是你父親走了,你還有我和你大伯父,還有你二伯父了。”
林憐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卻唯有她自己才知道這眼淚是為自己而流,“好端端的,父親怎麼會……”
恰好有幾個小廝進來,將裝著林沛屍首的棺木抬出去。
大夫人怕林憐愈發難過,將林憐帶去了偏廳之後,才輕聲道:“你父親是自盡而亡,怕是一早就想好了的……”
就連她一個婦道人家都知道,林沛這是不甘心啊!
從小到大,誰見到林沛都要誇讚幾句的,入朝為官更是一路順順當當的,年紀輕輕便入了閣,得到的東西越多,到了失去的時候便愈發覺得不甘心。
林沛伴隨皇上多年,想必是知道皇上的性子的,知道他的病好不了之後,他那閣老之位是保不住的,他將權勢看的比性命還重要了!
林憐的眼淚落得愈發厲害,只道:“可父親身邊怎麼會沒人伺候了?”
大夫人長嘆了口氣,“你父親的心思,誰能猜得中了?當初你父親才被人暗算之後,性子暴躁,當時你大伯父怕你父親偏激,只安排了幾個媽媽日夜守著你父親,就是怕你父親想不開,後來等著皇上派了太醫下來,你父親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情緒這才漸漸穩定下來。”
“前些日子皇上的旨意下來之後,你大伯父也曾來陪了你父親幾日,可你父親卻說這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要你大伯父不要擔心,他能扛得住,你大伯父便走了,臨走之前還不忘吩咐人好好照顧你父親,誰知道……誰知道你父親趁著一次摔碎了藥碗,偷偷藏了兩塊碎瓷片在枕頭下面,更是將那碎瓷片打磨的極其鋒利,用它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林沛一直都很聰明,可他的聰明卻從來沒有用對地方。
林憐哽咽道:“父親怕是一早就算計好了的……可如今五房是這幅光景,大伯母,您說該怎麼辦啊?”
若是林沛沒有兒子也就罷了,那樣還能從旁支中過繼一個兒子來,可林沛卻是有兒子的,到時候這財產都是留給林有霆的,誰願意將自己的兒子過繼來?
大夫人也為難了,道:“你放心,我和你大伯父不會不管你們姐弟倆兒的。”
可怎麼個管法,她卻是不知道了。
林沛的喪事自然落在信中侯府頭上。
那二房也不過是略打了幾個罩面便走了,最後這事兒還是由大夫人和信中侯府世子爺一手操辦的。
人走茶涼這句話終究是沒說錯的,到了林沛出喪那一日,原先與林沛交好的那些貴人並沒有來幾個。
至於林姝,那更是沒有露面的。
此時的林姝與連氏坐在榕園內,兩人都沒說話,只聽見外頭的秋風吹打著枝丫的呼呼聲。
打從林姝得知林沛去世的訊息之後,便派人將連氏請到了榕園小住。
一日夫妻百日恩,母親和林沛多年的夫妻,多少還是會難過的,留母親一人在連家,她實在是不放心……
估摸著已經到了出喪的時候,連氏這才嘆了口氣道:“原先你祖母在世的時候信奉佛祖,連帶著憐姐兒小小年紀就跟著她整日跪在佛祖跟前,卻沒想過這佛祖也是開眼的,你以為在佛祖跟前跪拜的時間久了,這佛祖念及著你那麼點香火錢,就能網開一面了?世人都是拜佛,唯有你祖母是求佛,她私慾太多,只想著靠著佛祖的庇佑。”
“若你祖母還在世,依照著你祖母的性子,說不準見著如今信中侯府落得如此境地,還會懊惱她這麼多年的功夫白費了。”
她倒是很佩服老祖宗,從來不相信佛祖,她在意的只是人心如何,“只是可憐了我的姝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