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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範範的聲音忽地就發了顫,她捉住莫向晚的袖子:“晚晚,你會怪我吧?
我糊塗了。”
莫向晚要掙脫開她,但她自己放開了。她對她說,說話的樣子幾乎是楚楚可憐:“晚晚,我不是壞人,你知道我不是壞人的。”
莫向晚對住她點點頭,講:“範美,你不是壞人,你會成功的。”
範美跟著她點頭,忽而又變得趾高氣揚了,抬抬頭,說:“晚晚,我是真不差的,我今晚就去北京拍戲了,進棚要一年,這個導演你是知道的,出了名的饅工出細活,不過他想要報送後年的奧斯卡,你看看我有沒有希望?”
莫向晚自然會這樣答:“你是有天分的,導演也很不錯。”
梅範範笑了起來,她想要把手搭到她的手上表示親熱,但是莫向晚把手縮了一縮,她只能尷尬地收了回來,只好嘲笑她:“你就會說這樣有距離感的話。”
莫向晚說:“不,範美,只要你認真去做了,總歸會成功的,我是真心實意的。”
梅範範的細眉毛揚起來,摘下了墨鏡,她說:“你講的沒有錯。晚晚,你現在是失業女性了,我是未來影后,我會更加好的。”
莫向晚也笑起來:“影后,好好拍戲啊!”
梅範範朝她拋了一個飛吻,還是氣昂的,縱使是江湖賣藝,她也有她自己獨立的一套功夫。她先自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芳蹤消失無跡了。
本來刺目的陽光跟著梅範範遠去的車影子,忽地也沒了,一朵烏雲遮過來,就像無情的人事,經常會有疾雨。
莫向晚想,這得自救,她也招了計程車,速速遠離此地。
只是離開的時候,看到飛飛姐挨著那間房門,對裡頭砌牆頭的男人說著什麼,男人一甩手,斯文面孔吐口痰到地上,飛飛姐轉個臉,竟也是楚楚可憐的。
眾生不過如此營營役役,她又何必再多生氣。
這天下午她請了假及早回家。因為最近莫北又開始忙碌,每日接莫非的活兒又落在即將卸任的她身上。但晚上做好了飯,莫北總會回來吃的。
莫向晚就在飯桌上問莫北最近的工作怎麼樣了,莫北總說一般就這樣。
看她虎一虎臉,便對她又抱又親,糊弄過去。
莫向晚發覺,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然躲不開他的吻和他的擁抱,想一想,就要罵自己是真的“懷春”。
莫非鬼頭鬼腦問她:“媽媽,爸爸是不是要過生日啦?”
莫向晚倒也意外,問:“你怎麼知道的?”
莫非摸出家長聯絡本來,現在學生的聯絡本做得人性化,要學生記錄好父母的生辰,好提醒自己要孝敬父母。以前那上面只有莫向晚的生日,現在多了莫北的。
莫向晚翻了一翻,發現自己稍微不留神,就有好幾張家長意見是莫北寫的。
最近一頁上,莫北留言,希望老師可以督促同學們不要以對方學生家長的私事作為課餘討論的材料。
她胸口好像被人搗了一拳,下午面對梅範範和飛飛姐還是好好的,誰知這番堅強得要毫不在乎,在波及兒子的這一處,還是難過了起來。她皺緊了眉頭,問莫非:“最近你的同學對你說什麼是非嗎?”
莫非鼓著嘴直搖頭,就是不肯說。他見母親生起了氣,就依偎過去,這樣說:
“媽媽,以前你不是常常說報紙上假新聞很多的嘛!我的同學很土的,他們和鄒阿姨一樣都是小八卦,我肚量大得很,不跟他們計較的。”說完揚揚頭,甩甩手。
莫向晚看得又愧又憐,擼擼兒子的腦袋。
她原本最最不作興的就是自己的前恥辱及無辜的兒子,以前戰戰兢兢,避開過往遠遠的,就是怕這麼個有朝一日。這個有朝一日終於到來了,她竟然是無能為力的。
待莫非睡著以後,她對莫北建議:“給莫非換一個學校好不好?”
莫北瞧她一眼,講:“沒這個必要。”
“我不想影響到小孩子。”
“你自己都說過娛樂圈的新聞傳了一陣就沒影了,之前把你們寫得亂七八糟的某記者,現在還不是給祝賀大唱讚歌?更何況我已經——”他看一眼莫向晚,沒把話說下去。
莫向晚追問:“你已經什麼?”
莫北板著臉,一本正經說:“我用家長的身份嚴肅地和葛老師交涉了,為了顧忌兒童的心理健康,希望她能夠把孩子們的心理向良性的方向引導。”
莫向晚望望他,忍不住笑起來,實實在在是放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