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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烈日下苦苦煎熬的劉協,永遠不會知道,之前宮外那錯綜複雜的變故當中,他竟與那位豔絕整個漢末、甚至在之後的一千八百年都被傳唱的人物擦肩而過。
此時的他,正苦苦咬牙忍受著右臂傳來的極盡麻木的痛楚。那種酸脹麻痺的感覺,已經超越他前世所有遭遇痛楚的總和。然而,這種非人痛苦的來源,並不是他手中拎著什麼無比沉重的巨物,而只是一柄比漢代制式長劍略長三寸的倚天劍而已。
然而,當一個人手提著倚天,並且保持劍身不能斜半個多時辰後。這看似簡單的動作就成了直接考驗身體毅力和大腦意志的摧殘,源源不斷的痛楚衝擊著劉協的意志防線,猶如大浪之上的脆弱沙堆,可能下一秒就會將沙堆衝得不留痕跡。可劉協在最後關頭,卻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在劍身輕微顫抖了一下之後,直接倒地暈厥了過去。
王越呆呆地望著倒地不起的漢室天子,走過來捏了捏劉協僵硬如鐵的右臂,臉上先是露出一抹意外的欣喜。但隨後,就又被一抹深深的恐懼所籠罩。
這位少年天子心智如此過人,又在武道上有著如此寧折不彎的狠戾……這該有著多麼大的野望抱負,才會支援他如此?他學成之後,又該以怎樣的殺戮來償還此時的痛楚?
事實上,這時的王越,仍舊還未想通,劉協這位身份至尊的天子,為何會千方百計讓自己傳授他真正的王氏快劍。尤其是這次回宮之後,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便提出了這樣的請求。
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王越既然答應了劉協,便不能再對劉協糊弄。剛才那一幕,是他王氏一族測驗弟子的第一關。王越記得,他自己堅持了一個半時辰,天賦比劉協好上一半不止,卻沒有向劉協這般,暈倒前仍不想讓劍傾斜。
“小兄弟,你說陛下這究竟是為了什麼?”王越心事重重的向冷壽光問道,他已經開始有些後悔步入宮中了。
卻不想,扶起劉協準備入宣室殿的冷壽光聽了王越這一問,面色陡然轉冷:“擅自揣摩聖意,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嗎?”說罷這句,冷壽光讚賞地看了一眼剛剛領了印綬盔甲、面色冷肅站立在宮外走廊的徐晃,才回頭向王越叱道:“漢室如今的確如陛下所言,威望不在,但也容不得你這等人亂了規矩!”
王越的臉色驀然僵硬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目不斜視的徐晃及那些肅穆的侍衛,再看看自己手下這些還想搶著來扶劉協的手下,突然第一次感受到了漢室朝廷的威儀漸漸復甦,壓得他微微有些踹不過氣來。他不由訕訕而退,卻惱怒著對那些毫無規矩的遊俠手下喝道:“都好好站著,成什麼體統,讓人看我們的笑話!”
嘈亂的一天,就這樣迎來了夜的陰沉。
劉協緩緩睜開眼睛後,只感覺右臂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一樣。同時腹中飢餓無比,幸好,冷壽光已經貼心安排好了膳食。
飯,是冷壽光一勺一勺喂著劉協吃下去的。原來劉協很不習慣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作風,但這次例外。因為,他此時大腦正思考著其他的事情——他在思忖著,這一次如何應對接下來董卓的咆哮。
畢竟,這次出宮,他可算闖下了不小的禍事。而董卓又是對兵權視為命根子的人,劉協這次算是真正踩在了董卓的尾巴上,搞不好,董卓將徐晃這二百人盡數除去都是有可能的。
之前他對付董卓,都是在無關痛癢的地方敲敲打打,耍些小聰明佔點便宜。但這一次,假如沒什麼意外,卻是要迎來第一次與董卓的交鋒,由不得他不慎重對待。
然而,劉協想不到的是,當他都聽到宮外大街上宣告宵禁的淨街鼓都敲響之後,董卓仍未出現在宣室殿。這樣沉默的等待,讓劉協的心不由隨著夜色的沉凝而變得愈加陰沉起來。因為這種狀況只說明一點,那就是董卓已經不將這等事看做一般的小事,轉而與他的智囊團商議起來。
而他的智囊,那個一臉恬淡陰毒的傢伙,可要比董卓難對付太多了……
只是,當劉協已經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態打算上塌安寢時,門外的冷壽光卻悄悄帶了一人入殿。並且,悄悄施了一禮之後,主動退了出去,還很貼心地替劉協掩好了大門。
劉協見狀頗感奇怪,冷壽光跟在他身邊雖然時日不長,但已被他收服。以他的聰明和謹慎,斷然不應該行此奇怪而冒險之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冷壽光對這人的身份很是放心。並且,應該還是自己這個身體更放心的一個人。
故此,劉協仔細看了來人一眼。來人是位看起來很謙和的年輕人,一張俊臉,鼻直口正,唇若塗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