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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太史慈、李嚴三人懷著滔天的怒火,帶上五百五官衛士呼嘯著衝入了前面的村莊。白馬銀槍的趙雲,第一次不再低調,蓄滿內勁大聲朝著四下奔逃的百姓們高吼了一聲:“全都趴在地上!”
那一聲如舌燦春雷、聲震九里,在隨後五百五官衛士再一次齊聲呼喝下,頓時化作一股音潮衝入村莊當中。
趙雲並沒有多說什麼他是來解救百姓之類的廢話,千鈞一髮之間,他不介意百姓們誤以為他們是這些幷州狼騎的幫兇。相反,百姓這樣誤會,反而越能讓趙雲看到他想要的結果。
人在驚懼至極的時候,是很容易屈從一項命令的。即便,他們還沒有想通那命令究竟會給他們造成什麼樣的結果時,身體早已做出了屈從命令的動作。
就在百姓們齊齊臥倒的一刻,五百五官衛士已然填裝完畢手中的擎張弩,猶如秋雁平翅般列開陣型,以增加攢射範圍,且戰馬剛一站定時已平舉弩箭迅速瞄準——相對於虎賁或百戰的北軍將士來,五官衛士或許還不算絕對的精銳。
但這支部隊卻是劉協統領李嚴親自訓練的試點兵,每天的訓練使得軍事動作要領都已融入了他們的血液和習慣當中。由此,他們無論瞄準精度或填箭的速度,都是一流水平的弩手。
下一秒鐘,漫天的箭雨便飛過將近三百步的距離,深深刺入那些還縱馬揮刀的幷州狼騎兵士的血肉之軀當中。當漢庭的制式盔甲遭遇到漢軍制式弩箭的時候,它們的防護效能得到了充分的檢驗。
只是,由於箭雨太過密集,而漢室的盔甲總歸有防護不到的臉面、脖頸等斃命部位。由此,一個個幷州狼騎都如身體上插滿了箭簇的豪豬,嚎叫著從戰馬上滾落下來。
並且,這個時候的貪婪也完全掩蓋住了幷州狼騎的彪悍。此刻不少幷州狼騎還都下馬身扛肩挑來搬運糧食,處於哄搶狀態下的他們不僅無力作戰,沉重的盔甲使得他們的機動性也大打折扣。這樣二百幷州狼騎就被輕鬆剝奪了戰鬥力,從身負武裝的戰事變成了手無寸鐵、行動緩慢的活靶。
接下來的場面,就是一場單純的屠殺:僅僅頭一輪騎射,眼前手持武器具備作戰能力的幷州狼騎就幾乎全部被射倒。
但劉協要的,不僅僅是狼變成狗那麼簡單。天子之怒,必須用鮮血和屍骨才能洗刷!
這個時候,遠處的幾十餘狼騎大驚失色,他們震驚下看到幾乎同樣裝備的自己人射了三輪後才有了反應。終於認出來者不是幷州人後,才吶喊著朝五官衛士們衝來。可劉協僅僅是微微抬頭,便揮動韁繩向村落走去:雖然,前方還會爆發一陣戰鬥,但對於劉協來說,戰鬥其實已然結束了。
果然,反應過來的幷州狼騎畢竟還是晚了。馬上作戰一點都不亞於幷州狼騎的五官衛士並沒有同他們貼身肉搏,依舊選擇了騎射。再度持續了兩輪射擊後,劉協恰好趕到了村落邊緣。
這個時候,場上除了一些失去主人的戰馬嘶鳴奔逃外,就只剩下大片殷紅的鮮血在灰暗乾硬的土地上,流淌出一種莫名的悽絕豔麗,插滿箭支的屍體橫七八豎地倒在陰冷的北風中。
“全部梟首!”劉協再度清晰地下達了這個冷酷的命令,隨後望著那些劫後餘生的百姓,語氣才有了一絲鬆動:“讓後方的醫正上來,救治這些百姓。”
這個時候,百姓們似乎依然看出了這支部隊同那些幷州狼騎不同。可是,當劉協伸手準備扶起一名幼童的時候,那孩童忽然之間就如同受驚的小獸,猛然一口死死咬在了劉協的手臂上。頓時,肉眼可見,一絲鮮血就順著幼童的牙齒流了出來。
“放肆!”李嚴當即想出手將那孩童從劉協手臂上拖拽出來,可痛極之下的劉協,卻猛然抬頭朝李嚴怒斥了一聲:“別動!”
劉協知道,這是這孩童驚恐至極下的應急反射。而他的年齡正處在換牙的階段,假如李嚴情急之下出手,必然不會傷到自己,但這孩童卻可能崩掉幾顆牙齒,甚至弄傷牙床都有可能。
就這樣,劉協死死忍著鑽心的疼痛,用自己的身體將那孱弱的身子摟在自己懷中,用另一隻手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孩童髒亂的頭,輕輕安慰著他道:“沒事兒了,沒事兒了……你現在安全了。”
這一處的異常立時引來百姓和五官衛士的旁觀,但他們卻沒有一個上前。因為這時候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終於當孩童那身子漸漸不再顫抖的時候,他才鬆開了口,猛然對著劉協爆發出了悽慘無比的哭喊。
孩童的哭喊聲中幾乎沒有什麼內容,但就是那平時讓人聽著心煩的哭聲,卻一下惹得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