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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之人永遠不會明白,一個人的名字有著多麼難以估量的價值和影響。在這個時代,當一個人將數萬人的腦袋都割下來築造成京觀(古時為震喝敵軍,聚集敵首封土而築造的高冢)後;當他的名字隨著幾十年統領大軍,飄蕩在九州各處之後,他的名字便不再僅僅是一個代號那麼簡單。
或許,用威望來形容這個名字更加恰當一些。
有了這樣的威望,這個人的名字就會成為各地別有用心之人的一個標識。懷有報國之心的熱血少年,或許就以他的名字為榜樣,以能進入他統御的部隊為一生追求。而那些圖謀自立,想要在亂世謀出一場富貴的歹人,就可能怕在夢中出現這個名字,使得每夜的安寢也成為一種奢求。
皇甫嵩這個名字,很顯然就有著這樣的效果。漢末時期朝廷當中無可爭議的功勳宿將,他不需要手下有著數萬持刀擎槍兵士的威迫,也不需要輝煌和儀仗和閃耀光鮮的盔甲,就可以使徐榮這員真正統御一萬涼州兵馬的大將沉默不言,就可以使咆哮朝堂、視朝野於無物的董卓面色驚變。同時,他也可以只憑自己的名字,就使得一萬大軍就此人群鼎沸、進而在一人、十人、百人相繼放下武器之後,導致整整一萬大軍徹底下跪高呼。
“我等願隨老將軍歸順朝廷!”
一萬大軍盡皆跪伏在地,頓時,一支原本是董卓可以倚仗的雄獅成為了阻擋在他面前的巨牆,董卓此時縱然插翅,也難以飛躍。
“董賊,納命來!”說時遲,那時快,飛速趕來的呂布看到事情竟然發生瞭如此驚天逆轉,當真驚喜莫名。衝入宮門之後,他不必呼喝,一人一馬的身影已然成為幷州精騎的指向標,他手下的部將校尉根本無須命令,已然領著各部追隨著一同掩殺過來。
董卓身側只有不足兩千敢效死命的飛熊衛,可面對呂布和皇甫嵩的前後夾擊,這兩千兵馬縱然再嗜血善戰,也無非只能多替董卓多爭取一些時間而已。隨著呂布的突入,不時有飛熊軍的身體被拋上半空,斑駁破碎的屍體散下大片的鮮血,臨死前的哀嚎似乎就要成為這支部隊最後的喪曲。
董卓呼嘯連連,怒喝不止,這個時候,他在用最後的努力,糾集著楊定的舊部趕來護衛自己。不過,他也清楚,這樣的舉動顯得那麼徒勞,那麼狼狽。他恨極了徐榮在這個關鍵時刻的反水,怒聲大罵道:“徐榮,枉老夫待你不薄,將你從一小小曲侯提升為漢朝的中郎將!老夫原以為,你我皆是邊疆寒苦之將,受盡這朝廷惡官欺凌,總歸會與老夫一條心。想不到你這等平時看似剛正律己之人,最後竟會如此報答老夫!”
徐榮聽到董卓狂吼,再見董卓在亂軍當中奮力劈殺,一時面色發青。終於看到董卓又被一箭貫入前胸,吐血大叫,徐榮竟也感同身受,驀然仰天長嘯,雙淚橫流。他回頭望了望面色冷酷如冰的皇甫嵩,忍不住猛然回頭愴然對著身後兵士吼道:“眾將士聽令,撿起你們腳下的兵刃!”
一令既下,徐榮名將之能才盡皆顯現,只見他身側那些傳令根本連半分思考也無,立時將手中旌旗高舉,金鼓齊鳴。那些兵士看到令旗、聽到鼓聲,也如那些傳令一般,身體未待大腦思索便驅使著動起來,紛紛撿起了地上的刀槍。
皇甫嵩見狀,面色陡變,猛然掣出腰間利劍,橫在徐榮脖處道:“徐榮,你敢亂命?莫不以為我手中寶劍已老,斬不下你首級否?!”
可徐榮卻半分無爭鬥之意,他微微轉動頭顱,凜然與皇甫嵩對恃道:“皇甫老將軍或許身懷聖命,末將卻不見朝廷旨意。徐榮只知,身為大漢之將,當護朝廷安危。至於太師是否賊臣,是否該誅殺,非是末將所想、更非末將所為。此時長安已亂,眾兵突衝,末將便要鎮壓暴動、守城平亂!”
一言已出,徐榮又對身邊傳令大聲喝道:“傳令下去,有敢在長安城中亂動刀兵者,則視為亂軍,格殺勿論!”
說罷此話,徐榮目視覆盎門,再不發一言,等待著皇甫嵩的宣判。皇甫嵩此時也從嘈亂的戰場中聽出一絲異響,他回頭看向覆盎門,頓時明白了徐榮此舉何意。這時覆盎門之前,涼州大將胡軫已率著他的部下,正爭先恐後地朝著未央宮湧來!
皇甫嵩神色變幻了一絲,眼中對徐榮流露出了一絲難言的複雜情愫。他將手中的寶劍從徐榮的脖頸上抽出,淡淡嘆了一句:“徐榮,你可知道,你只需取了董卓的腦袋,便可不必如此興師動眾。若是率兵阻攔胡軫,你則可成眾矢之的,屆時難逃朝中重臣悠悠之口……”
徐榮明白皇甫嵩的意思,當年皇甫嵩何曾不與他一樣盡忠職守?甚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