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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秀強忍著哭泣,那塊溜子槽像長出了翅膀,在她兩腿之間迅速地朝大巷移動。頂板上啪啪啪滴落的淋水,伴隨著她串串的淚珠,從她臉上不住地往下滾落……
望著那瘦弱的肩頭和倔強的身影,以及那片漸漸遠去的燈光,周川心裡泛起一種報復得逞之後的愜意。你紅秀膽大妄為,敢把麻臉張太一個七尺漢子當猴耍,撒潑耍賴不是很厲害嗎?今天就叫你知道不識情理、不尊重丈夫的難受滾味。你不是要追求一種真正的愛嗎,這就是對你的回應。他獨自站在巷道里,真想放縱地大笑一陣,可是,他心裡又覺得沉甸甸的,像壓著一塊大石頭,那種苦澀的笑紋刀刻似的僵在臉上,大半天始終沒再活動。
送完溜子槽,幾個科室幹部從大巷裡轉了回來,莫名其妙地看著周川,又回頭望望遠去的紅秀,彷彿他們之間原有一種不可告人的瓜葛,此刻又發生了讓人費解的麻煩。周川尷尬得像當眾受了奚落,當眾被人挖苦侮辱了一番,總想朝著無辜的眾人發火。他胸膛裡升騰的一團團火氣,剛剛迸到喉嚨裡又被他強嚥下去了。他緊緊盯著紅秀身邊那漸漸變得昏暗的燈光,突生了一種被人打得落花流水、狼狽不堪而又無處報復的沮喪和奧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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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四十五(1)
麻臉張太洗完澡從塘子裡走出門來,恰好碰上分管井下生產的副礦長楊振。楊振知道張太脾氣疲塌,故意和他逗嘴皮子說笑話:張隊長,礦長今天可下本錢為你老哥出氣啦!晚上回家放心吧,嫂子保準乖乖地摟你睡個好覺。
麻臉張太心裡不知道底細,站在那裡翻一下懶散的眼皮,等待對方的下言。
楊振把周川在井下整治紅秀的事詳細地述說了一遍,用欽佩的口吻說:只要咱礦長親自出場,再暴烈的馬駒子都會嚇得打哆嗦。
麻臉張太愣愣怔怔聽完楊振的描述,悶葫蘆樣一句話沒說直奔家裡走去。他走在路上心裡老犯嘀咕,紅秀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和打擊,回家去心裡一定還窩著火氣,她絕對要拿他出氣,不撒潑就耍賴不會輕饒了自己。
麻臉張太在紅秀面前不是個男人,是個上不了檯面的窩囊廢,回家來不敢進家門,半路上轉回去準備到伙房裡吃飯去,惹不起反正躲得起。關係孬好他們總算是兩口子吧,躲過初一還能躲過十五?醜媳婦總有一天要見公婆的。他又停下步子,壯壯膽子紅紅臉,縮著脖子作了一番捱罵的精神準備,哆哆嗦嗦地走進了家門。
張太為人窩囊,但知道孝順老爹,每一次從井下回來晚了,第一件事就是向爹報個平安,然後說幾句問侯的好話。張大奎臉上洋溢著滿意的悅色:我和紅秀爺仨剛吃完沒等你。飯在鍋裡,快吃飯去吧。
今天的氣氛不同於往常,好象是太陽從西山後邊蹦出來了。紅秀勤快地端出兩個菜放在桌上,接著又拎出一瓶微山湖大麴,說話的聲音像一個柔和的麵糰那麼軟綿綿的,讓張太聽了心裡越發犯疑:要是累了先喝點酒。餓極了你就吃飯,隨便你。
三年來麻臉張太第一次看到紅秀臉上的陽光,第一次享受到這高規格的招待。他獨自一人吱咋喝了半瓶酒,晚飯吃得有滋有味,吃飽喝足混個肚裡圓,矇頭大睡再吵再鬧隨她紅秀去。
紅秀收拾了碗筷,全身感到像散了骨架般的累,不帶任何表情地對張太說:你一個人歇著看會電視吧,我要先睡覺去。
她仔細洗了手臉,仔細擦了一遍身子,然後進裡屋拉燈睡覺。
張太見妻子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那顆心仍然跳個不停無法平靜。他沉不住氣心裡像有無數只小蟲在拱,想負荊請罪討得對方的歡心,進屋去當著紅秀罵了周川一句他孃的,我自己的媳婦稀罕你來教育?他見紅秀躺在那裡沒有回聲,越發地不放心。他轉回去啪一下關掉電視,嘿嘿乾笑著走進裡屋,大著膽子伸出手摸一下紅秀的身子。妙哉!對方睡熟了那樣,沒有一絲反抗和拒絕的意思。
紅秀心想既然所愛的人嫌棄自己,這身子再給他當好飯留著,也沒有多少意思。張太生活得那麼艱難,只要他身上有力氣想吃,現成的身子由它去!
結婚幾年了,張太第一次大著膽子細細品嚐夫妻間甜蜜的生活,第一回平心靜氣在紅秀身上一連做了兩次。
紅秀翻一眼喘噓噓躺在那裡歇息的張太,挖苦地說:你記住今天晚上做了幾次,到天明好當你的成績給周川彙報去。
麻臉張太知道妻子被周川折磨苦了,心裡高興卻故意裝出氣憤的樣子:他周川真不是個東西,我們兩口子的事……
紅秀知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