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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陣鬨笑的聲音,幾道身影從門外魚貫而入。
為首的是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大漢,大冬天的就穿著一件單薄的衫子,胸膛裸露了一大片,黑色的護心毛都快要長到脖子上去了。
其餘幾人面相也都頗為兇惡,都是這條街上的潑皮惡霸,沒幾個人不認識。雖然因為官府的原因,他們最近這些日子消停了一點,但長久以來積壓在眾人心中的恐懼感,卻不是一時半會能打消掉的。
因為看戲被打擾到,有幾名看客想要站起來,按照慣例將那些不開眼的人扔出去的時候,看到門口的情形,立刻又坐了回去,專心看戲,再也不敢管那邊發生的事情。
惹到了那些潑皮,以後的日子可就別想安生了。
“這裡是慶安府城,是要講王法的,十貫錢沒有,你們要是再咄咄相逼,休怪我們去報官。”孫老頭看了看角落裡向這邊走來的兩個漢子,心中稍微踏實了一些,直視著刀疤男子說道。
“哎呦,兄弟們,我剛才沒有聽錯吧?”
刀疤男子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就大笑說道:“老傢伙居然和我們談王法,在這條街上,老子就是王法!”
身後的幾名潑皮鬨堂大笑,交代他們辦事的貴人本來就有著官府的關係,還會怕王法這種東西?
上下早就打點好了,就算被抓進縣衙,他們也有辦法出來。
刀疤男子大馬金刀的抽了一條凳子擋在門口,翹起二郎腿看著孫老頭,說道:“看來你是沒把老子的話放在眼裡,老子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裡,十貫錢,一文也不能少,否則,老子就把你們這破劇院給砸了!”
“砸劇院,是這樣砸嗎?”
一道聲音忽然從身側傳出,刀疤男還沒反應過來,一條長凳就從側面飛了過來,正中他的面門,幾顆帶血的牙齒從嘴裡飛了出來,刀疤男整個人都被拍飛了,滿臉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呦,還是熟人!”老方拍了拍手走過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刀疤男的時候也是一愣,雖然他的臉血糊糊的,但那一條標誌性的刀疤,卻表明了他的身份。
幾個月前,想要搶姑爺銀子,最後被他們抓住一頓狂揍的,不就是這傢伙嗎?
“殺,殺人了!”
眼看著老大被人一凳子拍在面門上,倒地之後就沒了聲息,一個潑皮大叫一聲,臉色煞白,渾身都開始哆嗦起來。
他們是潑皮閒漢,不是亡命之徒,勒索幾個銅板換酒錢的事情做得來,大街上調戲良家婦女,佔佔小便宜的事情也沒少做,但說到殺人放火------打死都不能幹啊,這是原則問題,他曾經有幾個沒有原則的潑皮兄弟,不好好做潑皮,失手弄出了人命,如今墳頭草都三尺高了,每年清明的時候都會在他的墳頭鬆土除草……
老大一個照面就被人家幹掉了,光榮就義,頓時鎮住了在場所有的潑皮。
“這,這……”孫老頭臉色發青,嘴唇都在哆嗦,教訓一下這些潑皮沒什麼,這咋就鬧出來人命了呢?
出了人命可是大事,劇院內的看客也都慌神了,紛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放心,死不了。”老方拍了拍孫老頭的肩膀,滿不在乎的說道。
自己下的手自己清楚,這傢伙頂多斷了鼻樑掉幾顆牙而已,沒有那麼嚴重。
“大哥,你死的好慘啊!”一個青年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眼淚還沒下來,胸口就捱了重重的一腳。
“老子還沒死呢!”刀疤漢子從地上爬起來,這輩子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小風浪可是從來都沒斷絕,臉上的刀疤就是當初和人爭強鬥狠的時候留下的,區區一板凳,還要不了他的命。
“還愣著幹什麼,給老子揍,狠狠的揍,老子今天要敲斷他兩條腿!”額頭上的鮮血流下來,眼睛都被糊住了,倒是沒認出熟人,只想著敲斷剛才偷襲他那傢伙的兩條腿,十貫錢的事情都被他暫時拋在了腦後。
見大哥沒死,捱了一腳的青年立刻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胸口,大聲道:“沒聽到大哥說的嗎,敲斷他們的狗腿!”
狗腿兩個字剛剛說出來,滿嘴的牙就沒了一半。
老方蒲扇大的巴掌抽在青年的嘴上,他就連人帶牙一起飛了出去,和剛才的刀疤漢子一樣,躺在地上就沒有了動靜。
刀疤漢子抹了一把眼睛上的血跡,終於看清了眼前站著的那位漢子,臉上兇惡的表情不見了,整個人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那一頓毒打,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每每午夜夢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