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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連自欺都做不到。
空屋無人,他睹物思人,擋不住舊物蒙塵。滿院花團依舊似錦,不見了如花美眷。他日日時時心痛如絞,四季卻不因他這痛苦放棄遞嬗,舉起手,抓不住似水流年……恨,恨恨!
因這恨,樊家蒙難,刑部人前暗探他話風時,他冷笑給了四字,“嚴懲不貸”。他就是要亡妻不得安寧,就是要她死不瞑目!想找他理論,找他計較,夜半無人,夢中魂中,他等著!一直等著!但夢中,亡妻只是一回回頭也不回地墜落,再無其他……“父王,若您不反對,謙兒遞話給刑部,就說樊家的案子有了新證據,責他們重新審理定讞,如何?”
“謙兒……”柳遠州抬起眼,望著這個與亡妻共生卻沒有一絲亡妻影跡的兒子,“你想救樊家,是麼?”
柳持謙扯唇,“父王看出了麼?”
“因為他們是你母妃的親戚?”
“旁人不清楚,父王也不明白?謙兒和母妃都不親,遑論母妃的親戚?謙兒救他們,無非順水推舟。救了他們,一能為謙兒增一項政績,二能試試樊特使除此外還抱有怎樣的目的,三麼……略盡孝道,也無不可。”
這個兒子,為何不像凡心?為何不像?這五官容貌,為何全承襲了年輕時的自己?為何這世上最像凡心的自己的女兒,也要早早去了?為何?
心中激吶如鼓,麵皮擰結痙攣,柳遠州若此時對鏡自攬,必不識鏡中人。
“父王?”柳持謙八方不動,靜待示下。
柳遠州閉眸,頹力揮手,“你向行事極有分寸,酌情處理罷。”
“是。”柳持謙恭行一禮。
“謙兒。”
“父王。”
“父王近日聽到些閒話……”豁睜雙眸,利光忽現。“你姐姐的婚事屢屢起變,是你從中作梗,可有此事?”
柳持謙眉梢閒挑,“父王認為謙兒會浪費力氣做那等於人無損於己無益的閒事?”
“……你下去罷。”這個兒子,有出人頭的野心,有異軍突起的魄力,心志皆系大事,沒有理由自毀家譽。看,他有必要找蘇相爺談上一次,縱是偏心自家血親,也不該行這詆譭之舉。
“謙兒告退。”柳持謙回身,依舊眉清目朗,貌相精美,唇邊恬淡笑意更給少年面上新增了惑人魅力,直使得當日府中有幸瞥見了少主一眼的丫鬟一個個都深種了相思。
逐七
投石問路罷,敲山震虎。
善盡特使職責多日之後,樊隱嶽遞交國書,以羲國攝政王之名為本國北院大王求娶天曆皇朝良親王郡主。
此舉,使得元熙帝君臣愕然。
求親文書之上,墨為新跡,印為舊鑑,顯見這樊姓特使隨身攜有鑑著羲國攝政王金印的空白文頁。無怪小小特使恁般囂張,這一份信任,可謂山高水深。
柳遠州氣急敗壞。樊家案重審在即,自稱樊家人的特使在此時發難,是想救樊家不想?
良親王正妃蘇氏聽聞此訊,又由丈夫口中得悉了北院大王品行,唯恐當今聖上為求兩國交好,當真將自己的女兒遠嫁異國,且所嫁者還是一個色中惡魔,向丈夫百般哭求猶不放心,還匆匆趕回孃家,哭訴到了父親跟前。
丞相蘇変聽聞了樊特使的樊家人的身份,拍案大怒,連夜發命給刑部,嚴令不得受人所迫重審樊家舊案。可憐刑部,已接了兆郡王訴狀,正欲啟案重審……兩邊皆是高山,該向哪一處傾斜?
而樊隱嶽,在蘇相眼裡不過一個不識天高地厚的無知小兒,恃著幾分北蠻人的臉面妄想蚍蜉撼樹,興風作浪,端的是不自量力,說不得要給些教訓,喂些苦頭。
……
“樊先生小心!”
行走街間,冷器縮頸襲,楚河等人拔刀相救,樊隱嶽退出幾步,原打算作壁上觀。豈料背後又有勁風裹挾著到,且人力量絕非尋常宵小,她若硬挺此擊,必定傷重。
須臾間,千萬個念頭打轉過心頭,她足下已將行動,突然間腰間受力所束,一隻長臂帶離她遽離原處。一繒因風拂起的長髮拂到她眉眼之間,擋蔽了投望去的眸線。待她雙足站定,腰間圈力驟無。
“樊先生,您……”楚河奔,方要問她周全,眼角掃入她身側人影時,瞠眸結舌。“……王爺?”
“王爺?”樊隱嶽也看清了身側著玄色錦袍的高大身影。
“本王的到需要這樣驚訝麼?本王宣告,本王絕非死如他國境域,一路之上都有通關文書保得本王暢通無阻。”楚遠漠湛眸深熾,凝注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