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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長全?吏部尚書嚴刻的親家?”
“正是他。臣暗中排查,果然在其府中見到了與那日行刺皇上的兇徒極為相近的身法形影。”
“難道太子的親孃舅嚴刻與這是也有關係?還是,連朕的太子也牽涉其內了?”
“不瞞皇上,臣在初時的確有過這般大不韙的推斷。”
“初時?如今呢?”
“臣為了找出幕後指使,按兵不動,接連數日親自跟蹤郝大人,並無所獲。直到兩日前行刺皇帝的兇徒再度出動,這一次的去向居然是良親王府。臣原以為幕後指使又把腦筋動到了良親王頭上,不想,該兇徒此去,竟是為了聯絡同伴。”
“聯絡?”
“該兇徒隱身樹上,將手中絹狀物裹上石子投向樹下亮燈的視窗。臣唯恐罪證消失,遂命手下去取東西,自己則追緝兇徒。臣失職,沒想到……”
“沒想到?”
“沒想到臣追上那兇徒之際,中了該人暗算,險些命喪當場。而臣的手下也未能取回罪證,反而誤傷了王妃。”
“王妃是你誤傷的?”
“臣那個手下一見誤傷王妃,當即失了主張,逃回臣府內跪地請罪,臣已重重責罰。”
“以你這番說辭,良親王府從頭到尾都沒有進過什麼刺客,你的人傷了良親王妃,而初衷是為了追緝逃犯?”
“是。”
“荒唐,真是荒唐。”問罷聽罷,元熙帝一徑低笑不已。“王叔,您也有同感罷?何時王叔的府內,會出了與行刺朕的兇嫌有沾連的人?”
良親王、兆郡王父子眼神雖未做交會,已然心照不宣。皇上試探在前,與誠親王一唱一和、宛若雙簧演出在後,無非是變相審詰。他們父子,俱已名列於皇上的猜疑冊了。
“敢問誠親王。”柳持謙冷聲問。“您可是拿到了什麼有力證供,證明良親王府犯下了忤逆不道的大罪?東越府何時將咱們父子的人頭取去?”
“持謙不得無禮!”柳遠州沉叱,拱袖請罪。“持謙少年輕狂,請皇上降罪。”
“是持謙誤會了。”元熙帝龍顏和煦,道。“持謙與持雅都是朕最得力的臣子與兄弟,少了你們其中的哪一個,朕可都要睡不安穩的呢。”
“但是,良親王府並非毫無沾連。”成親王仍安之若素,從容道。“臣目前不能斷定是有人栽贓陷害,還是有人在借良親王府這塊地方隱身潛伏,還是……良親王府內,的確有人與郝長全同聲同氣?”
“東越府的刑法能令鬼哭神泣,一個區區郝長全,害怕撬不開他的嘴,取不到證供麼?打過問過,不就瞭然了?”
柳持謙譏嘲諷嗤,柳持雅不以為忤,仍以不疾不緩的語速,道:“我尚未捉郝長全回去問話。那日兇徒與我交手過後,我受傷,其餘手下在後緊追,見其逃出了元興城。而伏於郝長全府外的人從來沒見該返回。他不歸,郝長全或許覺得異樣,但應該尚不曉得其惡事已為我所察,暫且還不宜打草驚蛇。”
元熙帝龍心寬宏。絲毫未因少年郡王的冷臉而稍有薄怒,笑道:“今日朕把王叔和持謙留下,又叫持雅過,為的就是咱們君臣開誠佈公,坦蕩無欺。持雅,說出你心中所疑之人罷。”
“良親王妃。”
逐八四
偏殿之內,不管事情演變如何風起雲湧,軍辭臣答如何跌宕起伏,終是暫告了段落。
待良親王、誠親王、兆郡王一一告退,元熙帝回主殿,吩咐道:“請太子過罷。”
太子時,身側有人跟隨。
“……草民拜見皇上。”同者已經是全力維持鎮定,但浩浩天威,焉能不懼?俯跪在地時,猶有些微顫瑟。
“起說話,將你對太子說過的話,對朕再說一遍。”
“……說一遍?”
太子柳持昱側眼睨去,“本王不是提點過了?”
“是,是草民愚鈍。”常打交道的主子發聲,膽氣稍壯,書生道。“稟皇上,昨日酉時,草民奉太子之命過濾府內往信函,其中有一封誠親王世子向太子稟報京郊今夏稅賦的報函,草民將之放到須請太子過目的重函之列,豈料……”
脖頸越發低俯,聲量驟低,“草民打翻了墨汁,將這封報函給浸染黑了。”
太子皺眉,“大著膽子說,本王如要治你這個罪過,何至於勞煩到皇上?”
“……是。草民犯下這等疏失,甚為痛心疾首,遂捧起報函去往太子殿下跟前請罪,行至半路卻見報函被墨汁染過的黑處,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