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澟安市,醫院。
韓父強忍著喪子之痛,艱難地的站起身,對在停屍間外已經近乎瘋狂的秦漓漓,語重心長道:“秦大小姐,你就不能讓我兒子安安靜靜地走嗎?”說著,已經泛著血色的眼睛裡流出幾滴冰涼的淚珠,身體卻使不上半點兒力氣擦拭。
前幾天還好好的,他們父子還在一起談天說笑,怎麼突然就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韓瀚是他的獨生子,他就是他的命呀!
秦漓漓面無表情地地盯著用白布遮擋住的的屍體,雙眸在冰冷還透露著倔強,“不,我不信,我不信!除非你要我見到他的屍體,否則我永遠不會相信!”秦漓漓有些失去理智地吼道。
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怎麼可能?
“秦大小姐,請你走吧!這裡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韓父怨恨秦漓漓,總覺得兒子的死於她有關,可礙於她的身份,生性懦弱的他不敢說一句話。
韓瀚的母親卻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她之前雖然覬覦著秦家的地位,才對秦漓漓客氣,現在兒子都死了,她哪裡還忍得住,露出刻薄的嘴臉,朝著秦漓漓憎惡地吼道:“你有什麼資格見瀚兒的屍體?不是你對他那麼絕情,瀚兒會死嗎?現在少在這裡惺惺作態!我他媽看著噁心。”
“我沒有害死瀚,我沒有!”她那麼愛他,怎麼忍心他死。
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無論自己當時是有多氣,她絕對不會對韓瀚說出那麼多傷人的話!
“還說沒!”韓母氣急敗壞地掏出韓瀚的手機,惡狠狠地朝著秦漓漓丟去。
秦漓漓的額頭頓時鮮血淋漓,“啊……”她吃痛的按住額頭。
“這點兒小傷你就怕痛了?那我呢?我倖幸苦苦養了近二十年的兒子,就這麼被你害死,我的痛跟誰說去!”韓母咬牙切齒地瞪著秦漓漓。
“行了,你少說兩句!”韓父也恨,可他不敢得罪秦漓漓。
“我怎麼嫁給了你這麼個窩囊廢,兒子都被這個女人害死了,你還畏首畏尾的!”韓母打罵韓父。
“我沒有!我只是跟他吵了一架,我沒想到……”
韓母冷笑,言語犀利、逼人:“秦漓漓,你大小姐脾氣也應該收一收了吧?我家瀚兒為你改變的還不少嗎?你倒是看看,他昨晚給你打了多少電話,發了多少簡訊,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你怎麼就能心安理得?”
韓瀚表面看起來是個陽光向上的少年,實則內心孤僻,自尊心極強,心裡極其脆弱。
這一點,韓母知道,可秦漓漓不知道。
“我……對不起……對不起……瀚……”
看著韓瀚給自己發的那些簡訊,秦漓漓禁不住淚如雨下,心痛到窒息。
是,昨夜韓瀚的確有給她打電話,可那時候她在氣頭上,根本不想接他的電話,他打一個電話,她掛掉一個;他發一條簡訊,她不願意看,馬上刪除。
看來,真的是自己害死了他。
昨晚自己的那句話,深深地傷了他的自尊心,這輩子恐怕自己將會永遠活在陰霾之下。
“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用嗎?”韓母大聲呵斥,“其實比起你,我更加希望瀚兒跟羅雅素在一起,至少他不會讓瀚兒那麼傷心!可他偏偏一個筋,非要你不可!我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藥?啊?!”韓母也有些失去理智,瘋狂地搖拽秦漓漓的手臂。
昨夜的一幕幕,再一次浮現秦漓漓的腦海,她啜泣著:“可是他跟羅雅素已經……”
“瀚兒要是真想跟羅雅素怎麼樣,他可能會跟你和好嗎?當初她們訂婚,是我們逼得他,事後為了萬無一失我們給瀚兒下藥,想讓他和羅雅素生米煮成熟飯,徹底斷了對你的念想!可他卻用刀子狠狠地扎自己來保持清醒,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他愛你嗎?”韓父訴說著這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秦漓漓隱約記得韓瀚手腕上有許多刀疤,可具體是怎麼來的,韓瀚怎麼也不肯告訴他。
沒想到……
韓父道:“我不知道你跟瀚兒發生了什麼,以至於你要對他那樣殘忍,但有點兒我要告訴你,瀚兒愛你,勝過愛他自己!”
秦漓漓嘴唇顫抖著,“我知道他愛我!”這一點兒,其實她從未懷疑過。
“既然你知道,你昨晚又何必……”韓父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算了,人都不在了,說那些有什麼用?你走吧!走得遠遠的,別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