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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霍劍飛便信口開河,極力暄染鼓吹,直把半部逆天秘錄,吹噓得如仙家妙術,一旦奪獲練成,便可無敵於天下—一
歐陽雙煞等人傾耳靜聆,個個眉飛色舞,心中躍躍欲試。
只有田秀貞。自從聆霍劍飛提到韋松,一直默不做聲,秀眉緊鎖,貝齒不時咬住樓唇,顯得心事十分沉重。
轉眼天色大亮,田秀貞立起身來,傳話道:“兩位護法請代本座招待霍少俠,船隻加緊準備,事不宜遲,今日午刻,咱們便動身吧!”
雙煞同聲應諾,率眾就送田秀貞轉入後殿休息,立即吩咐備酒,大夥兒圍著霍劍飛,問長問短,對天外三聖種種,全有無限興趣。
這時候,殿外大樹上倏然輕煙般掠起一條藍色人影,飄落在神殿屋脊上。
那人影略一停頓,足尖輕點簷角,竟於曙色朦朧中,一鶴沖天,上拔五尺,懸空一翻,落人後觀畫廊下。
他,正是連夜從海寧趕來的韋松。
迴廊直通後觀一排雲屋,八名侍婢在前引路,田秀貞正娉婷而行,柳腰款擺,搖曳生姿。
韋松貼身藏在轉角處,目注田秀貞姍姍進人一間雲屋,不禁記起她一隻左腿已斷,整膝以下,裝以木製義肢,暗歎道:好一個倔強好勝的女人。
他捷如狸貓般,躡蹤掩到雲屋窗外,側耳傾聽,只聽田秀成正吩咐侍婢們:“我有些累了,你們自去休息,讓我靜靜躺一會吧!”
其中一名侍婢道:“婢子替教主更衣。”
田秀貞道:“不用了,你們顧自己去,午後登船,還有一番顛簸,不叫你們,不必再來。”
侍婢們應著,魚貫著退了出去,隨手帶攏房門,各自分頭休息。
韋松暗喜,輕輕舔破窗紙,湊眼一望,只見房中設著素幾錦榻,陳設雖然簡單,卻收拾得一塵不染,錦榻上,羅帳虛掩,斜倚著一個綵衣美人,正是田秀貞。
田秀貞並未更衣休息,只是嬌慵地靠在榻上,用一柄精巧的小銀刀,漫不經心地修著纖纖玉指。
韋松正尋思是否該現在下手,突聽房中田秀貞輕輕冷笑道:“男子漢,大丈夫,既然敢來,何必躲躲藏藏?”
韋松駭然一驚,卻估不透是不是說他,仍然隱在窗外不動。
田秀貞忽地“噗嗤”一笑,隨手從榻旁拾起一條絲巾,纖手一揚道:“窗子外面那一位,裝什麼蒜?”
絲巾之上,被她貫注內力,決如箭矢,嗖地一聲穿窗射出。
韋松無法再躲,翻手一握,接住絲巾,拍開窗檻,閃身而入,冷哼道:“田秀貞,想不到你眼力倒不錯。”
田秀貞聳肩而笑,秋波輕轉,凝視了韋松一眼,淺笑道:“我若眼光不夠,怎能結識你這位少年英雄呢?”
繼而擺擺手,指著壁下一張錦凳,道:“坐下吧!我的大英雄。”
韋松怒目道:“你不用跟我來這一套,我要問你,知道我此來之意嗎?”
田秀貞井不生氣,仍然低頭用銀刀修著指甲,頭也沒抬,慢聲道:“還用猜嗎?你那張字條上,不是寫得明明白白了?”
韋松心底暗暗吃驚,哼了一聲,道:“你倒認出是我的筆跡__”
田秀貞忽然欠身坐起,秀目中放射出喜悅而熱情的光芒,嫣然笑道:“難道你忘了,那次咱們一起去魯家堡,在客店中商議暗語記號,你的字跡,我已深印腦中,一輩子也忘不了。剛才一見那字條,便知必是你假冒三聖島名字寫的。”
韋松沉聲打斷她的話,道:“那麼,你現在究欲如何?”
田秀貞間道:“你是指東海之行和半部逆天秘錄的事?”
韋松哼道:“你何必明知故問!”
田秀貞臉上笑容漸漸消失.黛眉輕皺,嘆道;“韋松,這件事乃是我母親的意思,你知道,我是無法違拂她老人家的___”
韋松冷笑道:“你是堂堂一教之主,竟說出這種話來。”
田秀貞幽怨地道:“真的,我娘自從失意中原,遠走苗疆,忍辱多年,為的就是要在中原揚眉吐氣,她老人家性情固執,說出來的話,是不由人駁回的。”
她偷偷瞄了韋松一眼,又道:“譬如說,這一次洞庭之會,使百忍師太慘死,我曾經力勸無效,終於—一唉!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也許還等著機會向我報復呢!”
韋松怒哼道:“血債血償,自然放你們不過,但我現在要問你的,只是三聖島的事,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盡我之力,不惜血濺天王觀,也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