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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離開黃山,隨時隨地,都會被康一葦手下追及,此時心志一懈,只怕就難以活著離開黃山了。
於是,掙扎著又爬起來,慢慢地行了十餘步,一個不支,重又摔倒。
迫不得已,只好從身邊取出一粒“返魂丹”,投人口中,躺在草叢中慢慢調息。
“返魂丹”不愧是絕世奇藥,丹丸入口即化,一股香液順喉而下,經過盞茶光景,內臟掀騰的淤血,才漸漸趨歸平靜。
他吃力地抬起身子,縱目四望,原來自己正躺在山腳下一條溪流不遠,便緩緩爬行移到小溪邊,俯頭猛喝了幾大口溪水。
冰冷的溪水一人腹中,使他精神重又振奮不少,他喘息半晌,索性仰面躺在小溪岸旁,默默運功,療治內臟傷勢。
回憶不久前那場可恥的挫敗,韋松不覺追悔無限,在海寧的時候,簷枷耶彌就曾經警告過,金豪三日之後,必有可怕的陰謀。
明知是陷井,他卻愚蠢地踏了進去,及今回想起來,萬事已悔恨無及了。
康一葦不愧是一代梟雄,處處設計周密,使他步步進入圈套,到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麼金豪要以‘事關往事’作為鈞餌,踏進黃山,為什麼處處簡慢,故意激怒於他,而且,少林了塵大師和青城乙真道長會來得那麼湊巧?甚至那儒衫少年出言譏諷,背地偷襲,原來件件都是要他在少林、青城見證之下,落一個‘桀傲無禮,咎由自取’的罪名!
往事已矣,悔已無及,但是,那兩本‘逆天秘錄’,卻並不是屬於他自己的東西,竟會笨得以書作賭,雙手送與了康一葦,這卻是他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的事。
以“返魂丹”的靈效,韋松原應暫時壓抑住內臟的傷勢,可是,這些難以排遣的恨事,一直在他腦海中素繞不去,竟使他真氣渙散,無法凝聚,大半個時後過去.傷勢非但沒有好轉,反倒加劇了不少。
正在危急關頭,突然,溪流上方,響起一陣沙沙腳步聲。
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道兄請看,這塊草叢被人壓折了一大片,只怕韋松就在附近了。”
另一個蒼勁的聲音道:“如此你我快些尋找,轉眼天就要亮了,白晝中,怎能護送他離開黃山。”
人聲漸近,轉瞬已到溪邊,撥開草叢,露出少林了塵大師和青城乙真道長兩張焦急驚惶的面龐。
韋松看清並非康一葦手下,神志一鬆,登時昏了過去。
了塵大師左手一探,從溪邊將韋松抱了起來,伸手試試鼻息輕聲道:“還好,只是內臟淤血未能化盡,回故腦際,暫時昏迷,此地不可久留,還是連夜送他出山的好。”
一僧一道護衛著韋松,疾步撞出黃山,趕抵三口鎮時,天色業已大亮了。
黃山左近百里,莫不是傲嘯山莊勢力,了塵大師和乙真道長不敢投宿客棧,索性繞鎮而過,在鎮郊找了一家民家,暫時安頓下來治傷。
乙真道長取些銀兩,囑民家備辦飲食之物,了塵大師將韋松安放在一間靜室中,兩人便開始仔細為他檢驗傷勢,了坐大師首先驚詫地道:“韋施主應敵之際,幾將全身功力聚於前胸,致後背為人所乘,鳳凰人洞穴又是人體主穴之一,論理應該傷得很重,但貧僧檢視,卻發覺韋施主除了內臟淤血來化,傷勢卻並不嚴重,這就奇怪了。”
乙真道長嘆道:“他如能在負傷之初,靜心調息,此刻何至陷於昏迷中,依貧道看來,韋施主傷勢雖輕,內憂卻重,否則,區區淤血,豈有化不乾淨的道理。”
了塵大師道:“道兄所見極是,我等既受韋施主大恩,少不得要問出他心中憂鬱之事,設法替他分優才是。”
兩人商議了一陣,盤膝分坐在韋松左右,各出一掌,一按‘鳳眼’,一按‘鳳尾’,閉自行功,兩股熱流,同時注人韋松體內。
經過半盞熱茶光景,了塵大師和乙真道長相顧愕然,皆因他們各以精純內力注人韋松體內,不想絲毫沒有催動他內臟機能,相反地,兩股內力竟如泥牛人海,全在他體內消失得乾乾淨淨,僅只半盞茶時間,這兩位武林高手便感覺真力枯竭,額頭上冷汗直冒,忙不迭縮回手去。
了塵大師變色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乙真道長也搖頭道:“貧道也不明原故,以你我二人修為,別說是渡力於韋施主這等高手,便是從未練過武功的凡夫俗子,也當有所感受,除非他已經死—一”
“死”字一出口,了塵大師心頭一震,不由自主探手試試韋松鼻息。
這一試,登時跳了起來,原來經過一陣折騰,韋松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