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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松奮起精神,撕下馬車窗簾,將東方鶯兒冰冷的身體,牢牢捆紮在背上;徐文蘭則備整乾糧飲水、火石繩索等人山必備之物,兩人棄了馬車,抖擻邁步踏進了亂山。
若論韋松現在的武功修為,區區山嶺斷谷,自是揮袖可渡,徐文蘭在陝南星子山獨臂神尼處著學十年,翻山越脊,當然也難不了她,但,他們此來目的尋覓“返魂香”,所經之處,莫不是深澗幽谷,必須步步留神,無法飛掠趕路,何況,韋松揹著狀如死屍的東方鶯兒,生怕偶一不慎,會毀傷了她的身子,是以行得格外緩慢。
白天,他們片刻不停地在荒山野谷中尋尋覓覓,夜間,便隨意選一處山洞,依靠著山壁閉目調息,一天,兩天—一五天,—一十天—一。
徐文蘭身上的乾糧袋,一天比一天空癟,韋松唇邊顎上,短鬃如蝟,進山時男俊女俏,漸漸都折磨成了蓬頭垢面的野人,‘返魂香’卻依舊影蹤渺茫。
半個月,在無聲無息中逝去。
徐文蘭不得不採取了緊急措施,首先將身邊僅剩的一點乾糧,分成兩份,自己和韋松各帶一份,不到不得已時,不許再動用這最後的食糧。
其次,他們逐漸把搜尋的範圍,擴大到較陰暗的山麓,隱蔽的洞穴,幽森的密林,同時,搜尋工作由兩人輪流擔任,一個人在尋找“返魂香”的時候,另一個人就趁機獵取食物,補充飲水,以備食用,
這樣又過了五六天,山中發現的奇花異草雖然不少,其中卻沒有”返魂香”,連徐文蘭也漸漸有些動搖了。
她暗自忖道:所謂‘返魂香”產於西嶽華山,僅系曉梅耳聞之言,未必是真的,假如她記錯,豈不太蠢了麼?
但是,這個想法,她卻沒有向韋松表露出來,因為一則她對曉梅,有一種無法解釋的信賴,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曉梅沒有理由要告訴她一個虛無渺茫的故事;二則此時勢成騎虎,東方鶯兒中毒是實,除了尋找解藥,已經沒有第二條可行之路,三則有一件奇妙的事實,支援了她對曉梅遺言的信心。……。
那事實就是:自從客店中救得東方鶯兒,將近一月的時候,東方感兒雖然氣息俱無,狀如死屍,但屍體既無異味,也沒有絲毫腐敗的現象,豈非大出常理嗎?
這個無可否認的事實,支援著他們,使他們忍受著荒山苦悶的日子,繼續在渺茫中尋求萬一的希望。
這一天,他們又踏入一處陌生而荒涼的幽谷。
韋松仰望長空,天藍如鏡,澄碧的天空,看不見一片絮雲,谷中遍地紅泥,連一株野草也見不到,不覺頹然說道:“這兒地質已變得貧瘠荒漠,寸草不生,哪裡會有什麼運魂香,不如索性越出這個荒谷,另尋一處草木茂密的所在,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徐文蘭一面點頭,一面沉吟道:“的確有些奇怪,咱們在山中苦找了將近一月,所經過的地方,莫不草木蒼翠,怎麼這個山谷,地質特別荒瘠,連一根草也見不到?”
韋松苦笑道;“你沒看見嗎?花草雖有,都在山巔峰頂,谷底退地紅泥,想必從前是個沙層火巖的地方,自然生長不出草木來。”
徐文蘭無可奈何地道:“這麼說,咱們就別在這兒耽誤時間了吧!那“返魂香”雖是珍奇之物,像這種火巖沙礫般的土地上,只怕也生長不出來。”
兩人說著,腳下不期然都加快了速度,準備早些穿越谷口,另覓他處。
不想才行了十來丈,忽然一陣薰風拂過,山在上的野花,被風吹刮,竟冉冉飄落下幾片花瓣,從徐文蘭面頰上擦過,萎墜在泥地之上。
徐文蘭猛可心中一動,腦海裡頓時泛起一句詩詞:
“飛花伴紅泥,蕭索碧藍天。”
對啊!碧空如洗,空谷蕭蕭,遍地紅泥,卻揉伴著幾片落花—一她恍然一震,脫口叫道:“韋表哥,等一等——”
說著,匆匆從懷裡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那封面上寫著“碧羅秘冊”四字。
她翻開書頁,找到其中一幅圖畫,只見畫上有一處山谷,兩側廳峰高聳,中央有條狹道,滿地紅色泥土,空際飄舞著點點落花,畫的側面有一句詩,正是:‘飛花伴紅泥,蕭索碧藍天。’
韋松看著那冊子,又看看谷中景緻,驚訝道:“奇怪,好像畫的正是這個地方—一”
徐文蘭興奮地民“韋表哥,你看像不像,谷中景色連天上的顏色,可不就是這個所在麼?’
韋松間道;“這畫冊你從哪兒得來的呢?”
徐文蘭道:“我被萬毒教誤認作教主,帶往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