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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寶落在那淫婦之手,苦苦連躡數月,終於在川東鄂西一片林子裡,追上了花月娘,從她手中奪回了寶衣,但是,他為了格遵先師道命,只廢了她一身武功,並未取他性命—一”
神手頭陀恍然道:“敢情那位高僧傳人,便是莊主閣下?”
康一葦輕嘆,道:“事隔二十年,當時兄弟一念之仁,留她性命,不想如今倒引出一場絕大風波,萬毒教茶毒武林,連七大門派,盡都淪亡,說起來,未嘗不是兄弟的過錯。”
神手頭陀“咕嚕”灌了一大口酒,道:“但這件寶衣,現在怎又到了金老夫子身上?這卻叫和尚難解。”
金師爺含笑介面道:“金某蒙莊主知遇,王屋遇仇,挪陽遭困,數度蒙莊主援手,才得化解危難,彼此傾盡相交,已非一日,那天在鄂西林中,金某也是在場的一個,莊主廢了花月娘武功,但那七彩寶衣,卻由那婆娘貼身穿著,莊主不願親自動手,先行離去,由金某代為取回至寶,即承莊主慨然相贈。”
神手頭陀笑罵道:“原來花月娘在林中被脫得赤條條一絲不掛,竟是你這假道學的傑作?”
金師爺大笑道:“對付那種無恥淫婦,原是顧不得規矩的——”
神手頭陀忽然臉色一沉,道:“但你何曾料到,正因你解衣取寶,未能立即替她穿上衣服,後來引起誤會,玉面郎君徐文棟毀家瘋癲.金劍神像韋如森真氣被破,這後果,何等不值。”
金師爺笑容一斂,道:“這也不能全怪金某,誰叫他徐文棟色迷心竅,被那賤人蠱惑,韋如森更不由人分說,強欲出頭,這都是他們咎由自取,焉能怪人?”
神手頭陀道:“當年恩恩怨怨,我和尚記得過問,但韋如森有個兒子,方在武林嶄露頭角,若被他知道當年生父失去武功的經過,少不得又是一場風波。”
金師爺冷笑道:“他父親不辨是非,失手負傷,被點破了真氣,豈能怨人,他如不識進退,咱們自然也不會懼他!”
神手頭陀面色一沉,道:“金老夫子,咱們多年交情,我和尚不能不警告你,旁的事我和尚不管,韋松那孩子卻跟我和尚有緣,你要是動他一根汗毛,我和尚決不跟你甘休。”
金師爺聽了一愣,半響才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跟你—一有什麼緣份—一”
神手頭陀朗聲道:“那孩子年紀雖輕,滿腔俠義,捨己捐軀,毫無遲疑,你我自認正道之人,未必及得上他,所以,我和尚已將一身內力,全都轉贈給他了—一”
金師爺失聲道:“怎麼?你竟把一甲子苦修,全部傳給了他?”
神手頭陀滿懷得意,便把韋松墮湖,以及桐柏山傳功療毒的經過,大略說了一遍。
金師爺聽了,連連跌足道;“大師父,你錯了!”
神手頭陀揚眉道:“胡說,我和尚錯了什麼?”
金師爺道:“那韋松得您厚賜,大難不死,反而因禍得福,但卻不思報答這天高地厚的大恩,武林傳言,他二次重人江湖,邂逅了萬毒教主田秀貞,被她美色所迷,投效了萬毒教,原來他仗以為惡的一身內力,竟是您老人家所賜。”
神手頭陀飛快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沉聲喝道:“金豪!你胡說!韋松決不是那種人—
一”
金師爺道:“大師父,這等天下人盡知的事,金某焉能信口胡謅,您如不信,不妨自去打聽一下,那韋松和田秀貞聯手,率領華山門下數十人,夜焚魯家堡,“摘星手”魯伯廷也死在他手中——”
神手頭陀雙目一瞪,厲聲道:“真有這種事?”
金師爺道;“魯家堡距此不遠,大師不信,何不親自去問問!”
康一葦含笑緩緩說道;“大師英風浩節,早為武林楷模,兄弟素所敬仰,但人心險詐,尤其是年輕人,一時迷於美色,敗節喪心,也是難免的!”
神手頭陀‘呸’地吐了他一口唾沫,叱道:“放屁!別人猶可,韋松卻不是那種反覆無常的小人!”
那一口膿痰,迎面啐在康一葦臉上,金師爺駭然大驚,餘騰、馬異等一干“傲嘯山莊”
門下,莫不面泛怒容,個個倒退一步,手按刀柄,作勢欲動。
但,康一葦卻不動聲色,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幅絲絹,緩緩拭去膿痰,然後微笑道:“兄弟浪跡武林,迄今薄有一點虛名,若在從前,大師如此折辱,只怕早引起兄弟的怒火了。”
神手頭陀叱道:“現在你怎的不敢動怒?”
康一葦笑道:“現在大師功力已失,形同廢人,康某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