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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陀微笑道:“兩位打算出多少銀子呢?”
大漢道:“你想賣多少?”
頭陀伸出三隻手指,粗壯大漢道:“三十兩?”
頭陀笑道:“三萬兩。”
粗壯大漢大吼一聲,“嗆”地拔出長刀,叱道:“反了,反了!咱們跟你客氣,你倒當了福氣,勒索鉅款,這還了得!”
瘦削漢子一閃身擋住他,沉聲道:“餘老二,不耍亂來,依我看,這位大師父必有來歷,別替莊主隨意開罪了朋友。”
正說著,屋外一陣衣袂飄風之聲,劃過院落,疾掠而至,一個沙啞的聲音介面道:“餘騰,瞎了眼的東西,連威震武林的北天神手頭陀都認不出來,還不趕快跪下向老前輩陪禮謝罪。”
隨著人聲,一個渾身儒衫,手提旱菸袋的瘦老頭兒,偉然出現在門前。
頭陀抬目一見那儒衫老人,早揚聲哈哈大笑起來,道:“金老夫子,什麼時候做了康一葦的師爺啦?”
儒衫老人抱拳當胸,含笑道:“大和尚,咱們是老交情,多年不見,您老一向可好?”
頭陀笑道:“託福!託福!畢竟是老朋友,這筆買賣定然做成了,衝著您金豪金師爺一句話,減一萬兩,算二萬兩成交如何?”
金師爺苦笑道:“幾十年來,您這玩世不恭的脾氣還沒改。”
回頭叱道:“餘騰,還不快些跪下叩頭!〃
那粗壯大漢慌忙跪倒,“咚咚”在地上叩了兩個響頭,道:“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佛駕,大師父赦罪。”
神手頭陀感慨地揮揮手,道:“快起來,別難為了人家孩子,金老夫子,坐下咱們詳談。”
金師爺叱退餘騰等人,自尋一把椅子,在神手頭陀對面坐下,目不轉瞬注視他半晌,臉上漸漸流露出驚詫之色。
神手頭陀笑問道:“敢情是看我和尚不如從前了?”
金師爺驚問道:“大師父目光黴而不明,難道已煉就‘返本還虛’的佛門至高境界?”
神手頭陀神色微微一動,敞聲笑道:“蹈光隱晦的境界,豈是那樣容易煉就的,倒是金老夫子何時跟康一葦攀上交情,屈身做了他那‘傲嘯山莊’的管事師爺?”
金師爺嘆了一口氣,道:“唉!說來真是一言難盡。”說著,掀起身上儒衫,登時一片燦爛光華,從襟底激射而出。
金師爺道:“大師父知道這東西來歷麼?”
神手頭陀臉上微微掠過一絲驚詫之色,但隨即隱去,淡淡一笑,道;“看樣子,敢情是名聞天下的“七彩寶衣’?”
金師爺笑道:“不愧是老江湖,果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但此寶原產大越國,是酋長哈都木護身之物,不但能御刀劍,水浸火燒,內家重掌,都難損傷分毫。哈都木仗此寶農,縱橫大越國八十一寨,所向無敵,卒能統一各部,登上盟主寶座——”
神手頭陀插口笑道:“你別跟和尚說故事,這東西怎會到你手上?單說這一段就行了。”
金師爺又是一聲長嘆,道:“關於金某得此至寶的經過,也不是三言兩語說僅明白的,大師父總該記得二十年前,“宇內一君”康一葦和花月娘之間一段舊恨—一”
神手頭陀驀地一震,脫口道:“你說康一葦廢掉那老淫婦武功的事?”
金師爺點點頭,道:“正是,武林傳言,但知花月娘迷戀康一葦,卻不知那時康一葦年少英俊,武功又出類拔萃,頗有俠名,怎會為了貪圖片刻之歡,而和花月娘結下合體之緣?
又怎會辣手摧花,得手之後,反而廢去她的武功?。”
神手頭陀微微頷首,道:“這些事人言言殊,實在令人難信。”
=奇=金師爺激動的道;“這是一件隱瞞了二十餘年武林秘密,今夜難得巧遇大師父,金某就把它的經過原委,向大師作細一述吧——”
=書=才說到這裡,忽聽屋外傳來一聲徐而不急,但卻人耳驚心的笑語:“金兄幸會高明,促膝暢論天下,卻要兄弟站在院子過夜嗎?”
=網=金師爺一聞語聲,神情猛地一展,霍地躍起身來,沉聲道:“大師父請恕金某失陪,敝莊莊主親自到了。”
語音才落,身形已疾旋而起,一眨眼,掠出茅屋外。
此外餘騰和另外一名瘦削漢子,竟不約而同迎到門口,一齊躬身拜了下去,朗聲道:
“餘騰馬異,迎候莊主。”
神手頭陀傲然據坐,絲毫不動,暗自凝聚目力,向茅屋外打量。
斜陽掩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