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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通八達。
這裡都是一戶一戶的小四合院,院子裡傳來最真切的草根階級老百姓生活的樂章:鍋碗瓢盆碰撞的叮叮噹噹,孩子的苦叫,公用水喉前的吵鬧,走街串巷的小商販的叫賣。
陳瀟和白菜就跟著共工一路在小巷子裡穿行,走過一個一個小四合院,還看見有住在這裡的家庭婦女搬著小凳子坐在房前,面前擺放著一個滿是髒衣服的大木盆奮力搓洗,還有的則提著痰盂或者馬桶……在這種地方,往往都是數十或者數百戶人家公用一個公共廁所。
這個地方的空氣裡的味道也很奇怪……混合了臨街廚房裡飄出的油煙,低檔的洗衣粉,小巷子裡地那種陰溼,還有附近的公共廁所……這些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描述的奇特味道。
白菜走在這裡。神情卻充滿了一種親近,她對陳瀟笑了一下:“這種地方你一定沒來過吧。我從小就是在這樣的地方長大的。”
小巷子走到了盡頭,是一扇雙開的紅色木板門,那門上的紅色油漆已經脫落大半了,露出裡面殘破地木板,門口一顆外脖子棗樹,樹上掛著一串銅鈴。微風垂過,銅鈴輕輕晃動……只是裡面已經生鏽,發出的叮叮噹噹聲音。也不復清脆,而是帶著一種刺耳的艱澀。
站在那扇破舊地木門前。共工略微停了會兒,吸了口氣,還鄭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地儀表,這才小心翼翼的推門邁步進去。他回頭對陳瀟笑了笑,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第一次見這位前輩……”
這個院子和普通的四合院看上去沒有什麼區別。三間大瓦房,進門正對著天井,院子裡種了一棵榆錢樹,一串串的榆錢葉子彷彿銅錢一樣掛在樹枝上。
房門裡傳來了老式的收音機地聲音,正放著一段京戲,陳瀟仔細聽了一下。正是《蘇三起解》。
三人站在院子裡看了會兒,左邊的房門推開,一個一臉皺紋的大媽走了出來,手裡提著一盆刷鍋水,隨意的倒在了榆錢樹下,然後很漫不經心的瞟了三人一眼:“來了?進去吧,一個一個進。”
說著。伸手指了指最裡面正中的那扇門。
輩工笑了笑。看了陳瀟一眼:“你先進去吧。”
陳瀟沒拒絕,大步走了過去。先是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房間很寬敞,中間是老式地傢俬,紅木的椅子很明顯帶著歲月的痕跡,走過玄關,看著牆壁上掛著一張財神畫像,空氣裡有一股檀香的味道。
陳瀟走到了裡屋,就看見一張靠椅裡,一個人靜靜的半躺在那兒。
這是一個女人,她那長長的頭髮足以證明這點。她的臉上帶著一副老花眼睛,靠椅旁放著一臺老式收音機,一身老式地旗袍,左邊地茶几上,一壺香茶,一小碟花子。手裡捧著一份報紙正在看得入神。
陳瀟走了近前,這個女人也沒說話,依然靜靜的看著報紙,陳瀟也不說話,就站在一旁耐心地等著。
近距離觀察這個女人……她已經不年輕了,雖然那張臉孔依然嬌好,但是眼角和嘴角都滿是皺紋,留下了歲月的痕跡,額頭依然光滑,但是那雙藏在眼睛後的眸子裡,充滿了一種如古井一般深邃的睿智。
這個老屋子,老傢俱,老式收音機,加上這個不年輕的女人……站在這個地方,陳瀟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靈之中充滿了一種近乎空靈的平靜安詳。
彷彿,站在這個屋子裡,就已經完全和外面的世界隔絕,天地之間,就只剩下了這種平靜安詳……
陳瀟足足站了有兩分鐘,兩分鐘之後,這個女人彷彿終於將報紙讀完,輕輕嘆了口氣,將報紙摺好,隨後取下了眼睛,又疲憊的揉了揉眼睛,然後下意識的伸手去拿旁邊的茶杯。
陳瀟立刻走上去一步,搶先將茶壺拿起來,把已經空了的茶杯斟滿。
女人彷彿笑了笑,依然沒看陳瀟,只是眼神裡那種安詳的味道,是那樣的從容不迫,輕輕抿了口茶水。
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非常迷人的,因為她擁有一雙美麗之極的眸子。不過她並不算是那種五官很精緻驚豔的女子,她的嘴巴輪廓稍微大了一點點,嘴唇略微薄了一點,額頭也稍微寬了幾分,甚至當她伸出手來的時候,手指也談不上“纖纖玉指”……她的手指骨節略微大了一點點。
然後她面對陳瀟站了起來……她的體形自然不能和年輕的小泵娘相比,而且胯部也略微寬大了一些,腰肢不夠細長……可是偏偏就會讓人覺得,這個女人彷彿有著一身的風流婀娜!
這樣的一個女人,實在談不上漂亮。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