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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她身份,卻還一直避而不見,分明是不為所動的樣子。若非知曉他最終入世,濮陽便要以為他果真是一位不慕浮華、淡泊名利的隱士了。
她是聖上最為寵愛的公主。五歲那年,母后故去,君父憐她年幼,又恐宮人懈怠,照顧不好她,便將她從皇后居住的正陽殿接到與宣室殿只一牆之隔的含光殿來居住,便於就近照看。歲月漫漫十數載,她的為人處世,皆受聖上影響,性子亦與聖上越長越像,諸皇子皇女之中,聖上亦最疼她。這是天下皆知的事。聖上不止一次與她討論朝政,但凡她有所諫,聖上必放在心上。許多事,趙王、晉王這兩位眼下最勢大的皇子辦不成,但她,就能辦成。
故此,京中還有不少人尋思著走她的門路,只可惜她還未出嫁,住在深宮之中,平日也甚少與大臣接觸,這才使人不得不望而卻步。
以衛秀之縝密,知曉自己救了一位公主,必會去查這究竟是哪一位公主。她遇刺,下落不明,聖上定然大怒,定會派人徹查,尋找她的下落,濮陽公主遇刺之事,想必已不是一個秘密。衛秀要查到她的身份,並非難事。
知曉她便是最得聖上寵愛的公主,竟還能若無其事。濮陽不禁疑惑起來,衛秀便不曾想過借她的身份行事?有她引薦,不論他欲投入誰的門下,都會備受重用,便是想得個官做,都不是什麼難事。
想到上一世,衛秀三詔三辭,連宰相都不肯做,濮陽蹙了蹙眉,默默地將“想得個官做……”劃去。
還是,衛秀在等候時機?又或他眼下心性平和,尚未想過入世?之後數年,將會發生一些契機,促使他不得不出山,輔佐皇長孫?
也不對。那一室書籍,與書中大有格局的註釋,已然洩露他的心志,若非心繫天下,又何必觀摩天下大事?他身在山中,心卻在塵俗。
心在塵俗之人,見她竟能巋然不動,這卻是為何?
總不會是他早已相中皇長孫,在等他長大成人?
濮陽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人對自己參透不了的事物,總會添上幾分好奇。況且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濮陽要收攏衛秀,自得對他多些瞭解。
婢子送來的衣衫就在不遠處的案上整齊疊放,濮陽略一思索,便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既猜不透,不妨去試探一二。
隱居之人,平日無事,不過讀書彈琴,與人清談罷了,若有喜好,則專注所愛,或著書,或譜曲,還有開山收徒的,不一而足。衛秀也有愛好,他喜歡釀酒。
濮陽來時,他正將一罈剛釀就的美酒埋與土中。
濮陽想到先前從竹林中起出的那壇竹葉青,笑著道:“先生想是愛酒之人?”
“稱不上愛。”衛秀道。婢子捧了水來,他洗了手,又以巾擦拭。
稱不上愛,那是什麼?濮陽等他說下去,他卻閉口不言了。
邊上有坐榻,衛秀請她坐下,又令人奉上一盞甘酪。
甘酪香甜,濮陽抿了一口,覺著味道不壞,衛秀坐在輪椅上,手中端一盞茶,略略飲上一口,便將茶盞捧在手心。
“這幾日傷勢如何?”
“先生醫術高明,我已好了大半了。”濮陽笑著回答,說的都是真心話。她身上中了兩刀,一在腹上,一在背上,刀口都不淺,能好得這樣快,衛先生的醫術是功不可沒的。
衛秀笑了笑,他笑起來的時候,修長的鳳目會稍稍彎起,溫雅灑脫得很。
看了看濮陽的臉色,他道:“足下若是方便,不妨讓我診一診脈。”
她的傷本就是他看的,濮陽自是不介意的,當下便探出手去。衛秀將手中的茶盞置於一旁案上,右手搭上濮陽的手腕。
他診脈的時候,微微低著頭,神色凝重。他梳著一絲不苟的髮髻,露出光潔的額頭,眉毛狹長,斜飛入鬢,鼻若懸膽,瘦削挺直,嘴唇是鮮紅的,鮮嫩溼潤。濮陽看著他,覺得這人長得真是好看,到了官場上,不說其他,單是這長相,也能助他平步青雲。目光再下移,便看到他不良於行的雙腿。若沒有雙腿的缺憾,衛秀真可謂完人了。濮陽忍不住盯著他的雙腿看了片刻,待挪開,卻看到衛秀含著一絲笑意的雙眸。
偷覷他人傷痛之處,著實失禮,濮陽輕咳一聲,正欲開口,便見衛秀收回了手,道:“傷勢已緩,藥方當改一改了,此事某自會安排,足下但放心就是。”
濮陽一聽,便將方才的失禮暫且放下,順著這話說了起來:“受先生大恩,又在此叨擾多日,餘感激不盡。先生但凡有所需,自當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