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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多少事情,讀過多少書?連朝廷各部分管什麼都未必說得清,提出的方案,自然是不成熟,不可行的。可他既然有參政的想法,想必將來還會提出不少意見。
這輔政大臣,恐怕不好當啊。
鄭王欲與濮陽商量商量,來日如何行事為妥,見濮陽魂不守舍,又只得把話都嚥下了。想想今日先帝驟崩,濮陽為人女,與先帝感情又好,恐怕是沒什麼心情來商議這些既不有趣,也不美妙的事的。
橫豎他也不過是佔個名,將來朝堂上的事,他恐怕也插不上多少嘴。鄭王乾脆不去管了。繼續低著頭,努力想將手中看了一半的奏疏弄明白。
只可惜,哪一州的刺史是誰,哪一部的主官是誰,他大致是知道的,可他們的能力,與人際,他是絲毫都不知,想要擬出一個批語,真是難上加難。
直到天色暗下來,鄭王還只略略寫了兩個字。
宮中準備了晚膳。
先帝駕崩,還在孝期,晚膳並不豐盛,都是素食。鄭王大大鬆了口氣,招呼濮陽一同用膳。
濮陽擱下執筆,轉頭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婉拒道:“駙馬還在前面。”
鄭王這才想起這一遭,笑著道:“那你去就是。”
濮陽勉力一笑,行過一禮,方走出殿去。
這一整日,都是渾渾噩噩。分明晨起之時,還是寧和平靜,到了下午,竟就天翻地覆。
濮陽已經歷過一回父喪,她知道,亦早有準備,人老了,總會有死的那日。可她從沒想過,先帝會如此突然的駕崩,他明明還有將近十年的壽命。
初聞訊息,濮陽幾乎站不住。她匆忙趕來宮中,卻只看到先帝涼透的屍身。阿秀為穩住局勢,先將她與丞相、鄭王請進宮,又將先帝遺詔給他們看,並借丞相印,下條陳封鎖宮門,以防有人作亂。
她聽著丞相與鄭王商議如何穩定朝局,扶太孫平安即位,可她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想著陛下怎會走得如此突然,沒有絲毫預兆。她滿腦子都是陛下對她的好,她知道阿秀就在她身邊,她在擔心她,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有阿秀在,不會出事的,就讓她為陛下好好的哭一場,盡這最後一回孝。可臨到頭,她卻哭不出來。悲傷痛苦像被一塊大石壓在了心底,她淚流滿面,卻覺得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夜間陰冷,北風呼呼地吹過。
濮陽走過前殿,她看到衛秀在那裡等她。她的膝上放著一件大氅,見她出現,她扶著輪椅過來,將大氅遞給她:“冷,先披上。”
濮陽低頭看了看,大氅用色素淡,正適宜孝期穿著。
“殿下還未用過晚膳,是在宮中,還是回府?”衛秀問道。
濮陽皺了下眉:“守靈……”
“守靈已安排好了。”衛秀嘆了口氣,“明日要起早,還有許多事要你去做,我們先回去。”殿下狀態不對,這樣不行。
濮陽聽她說完,點了下頭,全然信任她。
衛秀愈加難過。
車駕都是準備好的。全天下都要為先帝守孝,京中尤其嚴格,再過幾日,鄰國番邦都會遣使來魏都弔唁。這段時日,京中會戒嚴,以防生亂,讓他國看了笑話。
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連兩旁民居都是黑漆漆的,熄滅了燭火。
衛秀看看濮陽,終究不知該說什麼。
公主府門前的燈籠已經換了白色的,府中的蠟燭也都換了白燭,但凡有一點色彩的裝飾都拆下了,衛秀覺得,公主府甚至比皇宮更加哀慼肅穆。
濮陽見了,也更難過。晚膳已準備好了,她只草草嚥下兩口便吃不下了。
衛秀也不勉強她,與她一同回房。
“阿秀,陛下有沒有留下什麼話?”濮陽問道。
衛秀溫聲回道:“事發突然,陛下什麼話都沒有留下。”
這是意料之中的,若有什麼話,白天,阿秀便會告訴她了。雖然如此,濮陽還是沉默了一下。
衛秀帶著她去榻上:“早些睡。”
濮陽躺下來,她看著衛秀,說道:“這段時日,陛下一直好好的,也沒生什麼病,為何會突然如此,阿秀,你可為他診斷過?”
她語氣很平靜,也沒有哭,卻讓衛秀極為心酸。她坐在濮陽身邊,告訴她:“我還沒來得及看,都怪我不好,應該一入殿便為陛下看診的。”
濮陽無力地笑了一下,眼淚卻失控般地淌下來:“不怪你,怪我,沒有時常去看他。他都寫好了遺詔,定下了託孤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