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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件件安排下去時,已是深秋時節。
今年註定不平順,去年小災之後,人人都盼著風調雨順,能將災年所欠都補上,可惜天不遂人願,今年又是一個災年,且受災範圍比去年更廣,影響程度更深。皇帝年初還令王鯀練兵,撥出一大筆軍餉糧秣,積蓄多年的國庫,一下子有了捉襟見肘的跡象。
百姓餓肚子,就會對朝廷不滿,地方處理不好,便會有人聚眾生事,反抗朝廷。因而每到一朝末年,天下動亂,往往伴隨天災。
朝中又為如何救災爭吵,皇帝也不得不以民為先,暫且不去管諸王,與朝臣們商議救災事宜。
晉王正愁時間不夠,他還沒佈置好,就被擼得一乾二淨,這次天災,算是幫了他大忙。他做出溫順的樣子,既不生事,也不生怨,還督促著門下致力救災,讓人以為他已認清現實,死了心,麻痺皇帝,也麻痺朝野。
外頭再亂,洛陽仍舊是繁華盛景。
衛秀一日好過一日,到深秋,已不必躺在榻上。濮陽忙著救災的事,抽不出時間來陪她,衛秀怡然自樂,坐於庭中,觀賞秋色。
秋意深深,帶著寒涼。她腿上披著絨毯,偶爾還咳兩聲,但已沒什麼大礙,只要安養即可。
躺了大半年,再平凡的景色,落入她眼中都是親切可愛。
公主忙於救災,許多事就顧不上,只好交與衛秀,衛秀很高興,不動動腦子,她都要鈍了。
此時長史便在與她稟事。
“陛下連日來單獨召見諸王,先見荊王、代王,後見晉王、趙王。”大家都猜測陛下是想逐個擊破。
“晉王受召後,便逐漸消沉,也管朝政,卻不鋒芒畢露了。趙王仍不甘心,荊王、代王與晉王一般。”如此一來,就將趙王顯出來了。
“今年災情嚴重,陛下恐生流民,詔令各州府加強守衛。”
長史一條一條地說下來。衛秀閉眼聽著,忽然打斷道:“晉王府與羽林、虎賁兩處可有往來?”
長史愣了一下,立即言辭清晰地回道:“沒有,往日是怎樣,現在還是怎樣,避嫌著呢。”
衛秀若有所思,長史見此,靜候在旁,不敢出聲。
想了一會兒,衛秀望向長史,長史俯首聽命。話語在舌尖轉了兩圈,還是嚥了回去,只道:“諸王處仍不可鬆懈。用心盯著。”
長史拱手道:“是。”
衛秀一揮手,示意他退下了。
舉國上下都忙於賑災,卻不知有一大事在京中醞釀。
冬天某日清晨,恰逢休沐。
濮陽帶著人,商議明年春耕之事,各處受災州郡皆有安置,勉強控制住了災情。接著要忙的就是興徭役,建溝渠水利了,這些事也做了安排,希望明年春耕不誤。
衛秀在府中坐著,將近午時,雪停了。她換了衣衫,欲入宮見駕。
府中稟了濮陽,濮陽暫且脫不開身,便多派了些人跟著衛秀,又吩咐道:“說與駙馬,雪後道滑,路上小心。”
衛秀出門,除了公主府的人,一向還會帶她自己的人,此次她帶了嚴煥。
車駕入宮門,一路進去,沒有遇到什麼大臣,只有三五個宮人,這也是正常景象。荒災之後還有許多事亟待去做不假,但到休沐,大臣們還是需要稍作歇息,能勤勤勉勉,犧牲休沐來處理政事的人並不多。衛秀想到她家殿下,不禁顯出淡淡的驕傲來。
宮道上的積雪還來不及掃開,輪椅從上面滾過,留下兩道深深的痕跡。衛秀束髮戴冠,著一襲緗色外袍,依舊是閒雲野鶴的裝扮,不過看著卻比平常莊重了幾分。
她一路打量四周。有一年不曾入宮,重重樓闕,道道宮牆,都似塗上一抹古舊的色彩,陌生了許多。倒是來往宮人,穿著新做的冬衣,映著白雪,顯得光鮮亮麗,為這座宮城點綴上不少亮色。
大魏正是勃勃進取之時,一個朝代的光輝才開始,朝中上下都在期待著將來的盛世圖景,宣德殿中的皇帝對此最為期待,接連兩年的災荒都未曾消磨他的雄心。
整個王朝像一輪初出海面的旭日,英姿勃發。這一點,從這座皇宮便能看出一二。
衛秀穿過皇城,入大內。
剛入大內,她便遇到往外走的晉王。
晉王很是謙和,笑著稱她妹夫,還問候了她的身體。衛秀自也客氣應對。
二人本不相熟,只寒暄了幾句,就擦肩而過。
衛秀隨口與引路的內侍道:“晉王殿下來得真早。”
內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