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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她輕嘲地一笑。她靠坐在床邊,因為生了病,脂粉未施,臉白如雪,長長的烏髮如瀑垂落,分明是惹人憐惜的模樣,卻似長了刺的玫瑰一般,透出攻擊性。“陛下已經健忘到了這個地步嗎,連自己害過的人都不記得了?”
她口中的“陛下”二字讓宇文泓驀然一怔,他試探般地問:“你是我的太子妃,我怎麼會害你,又何時害過你?”
“太子妃?”她輕念著,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搖頭道,“陛下早已登基為帝,何來太子,我又怎麼會是太子妃?”
聽見她說這樣的話,他甚至都忘了她否認自己的身份,即刻去制止她,“登基為帝這話怎可胡說!倘若話傳到父皇耳中必是一場禍事。”
“我怎麼胡言亂語了?反倒是陛下,您何須與我故弄玄虛……”她手撫摸到錦被,淡聲問道,“冷宮裡為何變了模樣,本已嫁人的壁月怎麼又回來了,還這樣年輕,陛下到底做了什麼,又還想對我做什麼?您不準備說清楚嗎?”
冷宮、嫁人的婢女、陛下……
種種資訊羅列,如同另一個世界的人。
宇文泓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他再次問:“你不是芝芝,你是誰?”
這回輪到她怔愣了,“你怎麼知道……我小名叫芝芝。”
【宇文泓居然會知道我的小名?他將我納回東宮之日起,就從未正眼看過我,像是娶了一個仇人。我這是在做夢吧。】
他看著她不說話,心裡已經生出了一個猜測。
而她察覺到了他奇特的目光,像是有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她忍不住從床上掙扎起來,胡亂披上衣服,走到梳妝鏡前。銅鏡照出她年輕的樣子,不像是上一世的她飽經滄桑,這張臉還很有朝氣,唇角自然地上翹,見誰都是笑模樣兒。
“不可能……”她驚怔地連連後退,小腿撞到團凳一個趔趄,“我不可能是這樣,這裡究竟是哪裡,我是誰?”
她含著驚懼的眸光去看宇文泓,這個時候再看,就發現了許多方才沒有發現的細節,如他所穿並非龍袍,神情少了許多戾氣,同樣年輕的臉龐……
她大受刺激,沒等宇文泓反應過來,就一把開啟了門跑了出去!
*
二皇子宇文渢本是來東宮找太子議事,走著走著,竟有人一不留神撞了上來。
“你怎麼回事,不知道……”他剛要發火,忽見眼前髮絲蓬亂、衣衫不整的人竟是聞櫻,而她眼神惶急,似是在環顧四周時不小心撞過來的。
“皇嫂?”他不知不覺合上了扇子,“你這是怎麼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告訴我,這裡是哪兒?”
“這裡當然是東宮了。”他好笑道,“皇嫂想考我,不如換一道難題來?”
“東宮,我怎麼會在東宮?”
這話越說越奇,索性他對美人有無限寬容,便答道:“你是太子妃,不在東宮又能在哪兒?”
“太子妃,我怎麼可能……”她抬起眼看清了他的面容,忽地頓住了,“宇文渢?你怎麼在這?”
“我自是來找太子殿下。”他話說到這,視線往下一落,正看見她抓在自己臂間的手,指甲因用力而發白,他停了停,卻沒說什麼,顧自移開了視線。恰好,他看見宇文泓從不遠處往這邊趕來。
他拿摺扇招招手,“大哥來的正好,皇嫂這是……”
沒等他將話說完,就聽聞櫻先問對方道:“宇文渢怎麼還活著?”那語氣比他的還要驚奇。
宇文渢:“……”
宇文泓一到,先將人帶回到自己身邊,不動聲色地道:“你嫂子她病還沒痊癒,現下恐怕是腦袋燒糊塗了,一時胡言亂語,你不要介意。”
“原來如此……”宇文渢突然被心愛的女神插了一刀,一時還沒緩過勁來,只道是,“那大哥還是快將皇嫂帶回去吧,以免受了風加重病情。”
聞櫻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忽然就沉默了下來,彷彿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如果說冷宮可以佈置,嫁了的人可以找回來,人可以在裝扮下變得年輕,那麼死而復生呢……
宇文泓似乎聽見了她的心聲,輕瞥了她一眼。
他將人帶走之後,唯有宇文渢還站在原地。他低頭又看了看手臂,上面彷彿殘餘著她手心貼合時的溫度。他笑搖了搖頭,抬腳離開了。
*
再一次坐下來談話,兩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