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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適口的溫度,宋潯當真就苦兮兮地皺眉喝了下去。
“苦嗎?”
“苦!”小胖子衝她抱怨,想要蜜餞。
她笑起來,“那就苦著吧。”
小胖子:“!?”
“你爹的訓誡要聽,知道嗎?”她拿帕子給他擦嘴角的藥漬,“否則痛快一時,待回過了味,有你苦頭吃的。”
話如此說,她還是捻了一顆蜜餞喂進他嘴巴里,小胖子眉眼舒展開來,倒是乖順地點了點頭。
這一幕映入眼簾,宋崢只覺五味雜陳,她待他們一向是極為上心的。
這天夜裡,聞櫻始終沒有等到宋崢的質問,也很是驚訝。
到了第二日,聖上頒佈旨意,因宋崢於治理兵亂上有功,特誥封宋崢的妻子即聞櫻為二品誥命夫人。
因為前頭有原配妻子在,宋崢從未想過為她請封誥命,所以她一直是白身。
而按照規矩,兩人應當入宮叩謝皇恩。
因這誥命封得時機太過巧合,宋崢恍惚覺得,陛下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或許就是想光明正大的看一眼她是否安好。
而這份猜測,也讓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大殿上,他二人三跪九叩之後,就被叫起。
衛凌恆手背在身後,拇指與食指捻了捻,這是他相對緊張時候的表現。他口中說著:“宋愛卿於國家社稷有功,無須如此。”視線卻已落到了聞櫻的身上。
過了一晚,她清婉的面容上多了幾分憔悴。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是宋崢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昨日被宋崢撞見後,他就想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她進宮裡去。或許是往日將這份情緒壓抑剋制,一旦生了念,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怎麼做才能不讓她再受到委屈和非議,他腦海中的念頭飛快的運轉起來。
但最終被她喊了停。
她說想自己和宋崢說清楚。
他面上答應了,但心底仍擔心宋崢對她不利,於是連夜讓翰林院撰擬誥書,第二天就由內閣頒發下來。
今日一看,慶幸自己做了這樣的準備。
只聽宋崢冷硬地答道:“規矩如此,微臣理當恪守。”
衛凌恆眉頭一蹙,氣勢陡然變得凌厲,令旁人的呼吸不由為之一奪。
聞櫻經過多次相處,對衛凌恆也算是很瞭解了,一看他的表情動作,就知道他可能會壓不住情緒想做出什麼事來。
說來也奇怪,或許是情感能改變一個人的狀態,在認識聞櫻之前,衛凌恆一向是沉穩而內斂的人,可在認識她之後,他藏在內心深處的另一個自己就時常會跑出來,肆意地做一些他剋制著不敢做的事情。
可大殿之中不止他三人,她怎麼敢讓他亂來?
於是,女子輕和柔軟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昨夜家中小兒上吐下瀉,哭鬧不休,今日謝恩來遲,望陛下恕罪。”
此等小兒女的家常在這裡說起來十分不合時宜,再者說,好好兒的,突然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這又是從何說起?倒不如不說,陛下或許還想不起來呢。
宮人們無不暗自腹誹,宋夫人這般不懂得看人眼色,恐怕會遭陛下厭嫌。
誰知出乎人的意料,皇帝的神色卻反而緩和下來,甚至有釋然之意,奇了,難道陛下當真對他們謝恩遲到的事耿耿於懷?
可陛下一向是不計較這些小事的人吶……
除了王德永老神在在,其餘人無不納罕不已。
而衛凌恆正如宋崢所想,只是想光明正大地看一眼她是否安好,確認她是因為照顧孩子的關係才模樣憔悴,除此以外並沒有其它負面的影響,他蹙緊的眉頭就一下子鬆了開來。
一般來說,皇帝每日要處理的事務眾多,大多數受賞謝恩的人叩個頭就要走,留下來說了這麼幾句話已是難得,再留久一點,只會讓人起疑。
衛凌恆無奈只能看著他們退下去。
誰知還沒出殿口,就聽得宋崢忽地偏頭朝她看過來,叫了一聲:“佩佩。”
“嗯?”
聞櫻驚訝於他突然喚自己的小字,尤其是在大殿之上這等正經的場合。而更為詫異的是,他隨後便牽住了她的手,“小心些。”隨後,攜著她的手一道邁出了門檻。
彷彿只是擔心她會被高高的門檻絆住了腳。
宮人感嘆他們夫妻恩愛的時候,沒有發現龍椅之上的那個男人,視線如一道利芒直刺宋崢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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