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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永已經退了出去,主帳裡只留了聞櫻和衛凌恆兩個人。
聞櫻的手依舊被他扣住不放,他有一搭沒一搭撩她說話,她過了那陣擔心的勁兒,性子收斂,又有些沉默下來,只掐著時間,給他換了一次溼巾。
“不是說淑妃娘娘伴駕嗎?”她捏著巾子一角,輕輕覆住他的額頭,“既然陛下無事,我也該回去了,叫王德永找她來吧,好嗎?”
她的話輕緩而柔軟,偏偏不是衛凌恆愛聽的。
他岔開了話,撫摸她的手指,針眼的痕跡依稀可見,“聽說,你聽到我受傷的時候,扎破了手指……”
她一頓,“當時,我是很害怕……”她抽出手,卻又在他以為要收回時,撫過他的鬢髮,“你老了十多歲呢,我就很擔心,長風也不再年輕啦,再像以前那樣折騰自己怎麼行……”
她回憶一般的語調,使他微怔,彷彿他們已經攜手過了數十載,而她在時光這一頭,含笑遙望著那頭的他。
衛凌恆不知怎麼,心頭莫名生出一種酸脹的感覺。長風只活在佩佩的少女時期,嫁人之後,她的夢就破滅了,所以夢裡再也沒有了一個叫長風的俠客。
而他既不能再進入她的夢裡,也無法改變過去的時光,阻止她嫁給宋崢。
“他待你好嗎?”他第一次問她。
他看著她的眼神微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勉強裝成的普通人,而是一個單純地關心著她的故人。他在意她過去的日子,也期待她的未來。
這才她的長風啊。
她望著他,眼神怔怔,微笑地點了點頭。
衛凌恆卻想起她那次在偏殿哭得那麼傷心,如果她過得好,又怎麼會哭?
“我雖然老了十歲,但還是你的長風……你以前受了委屈,都會和我說……”他頓了頓,又問,“他真的待我們佩佩好嗎?”
那語氣太過溫柔和親暱,以至於她一下子控制不住了,含住眼淚別過了臉。而後又慢慢地轉回來,低頭看他小心地勾住她小指的手。
於是,她搖了搖頭。
他笑起來,“好,他對佩佩不好,我去打他。”
她搖了搖兩人勾著的指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
紮營的地方一片燈火,遠遠望去像是一盞盞燈籠。宋崢走到自家的帳篷前,裡頭沒有點燈,外面看起來灰撲撲的,彷彿沒有人在似的。
孫太傅的話一直在他腦海裡縈繞,長風是陛下的字,而她一個月前寫的那張信箋上,落著與她娟秀的字跡截然不同的“長風”二字。
這字跡風格,比起女人,確實更符合灑脫肆意的男人。
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又被他揮散開來,讓覺得十分荒謬。聞櫻居於後宅,除了交際應酬一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陛下又久居深宮,兩人實在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干係,他竟抓著這一點巧合就胡思亂想起來。
宋崢輕搖了搖頭,走入帳子裡。
“佩佩?”
他輕喚了一聲,久不見回應,直到他心生疑惑,方聽到她一個“嗯?”字,彷彿飽受睡眠折磨的人,從鼻腔裡哼出的嬌軟。
他走到床榻旁,眼睛適應了黑暗,只見月光照在她恬然的面容上,她露出一個疑惑的神情。
他的眉眼緩和下來,低聲道:“沒事,睡吧。”
*
皇帝出了事,這次圍獵之行便很是匆匆,等衛凌恆狀態恢復後,很快就回了行宮。
既然在山莊裡,聞櫻與衛凌恆就大大減少了交集的可能,除了舉辦晚宴時能遙遙看上一眼。
聞櫻倒按捺得住性子,如果光源圖上的移動距離能代表皇帝對她的好感,此刻他已經一隻腳邁入了她的陣營。兩人畢竟有身份上的差別,再往後,想要繼續見面,便需要他主動來籌謀了。
這邊的進度不提,她發現近來宋汐與三皇子的相處愈加頻繁。她對此倒是樂見其成,先前想刷三皇子的好感度,也是順手而為,多一個對你友善的人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誰知這一日,行宮裡突然來人,傳淑妃娘娘的令讓她入宮。
行宮比之都城皇宮的富麗堂皇,別具一格。她流連景物,腳程慢了一些,入內時便被淑妃意味深長地笑嗔了一句:“宋夫人教我好等。”
“不敢。”她敏銳地察覺到淑妃的不友善,神態如常,含笑問安後道,“不知娘娘此番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關乎宋家千金與我那令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