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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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能認清楚「退場」時機。能在第一次見面就果斷分析出撤退時間點,湯清文應該算是頭一個吧?——當然,英治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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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這個字眼讓人感覺像是發生在上輩子的事),英治交談沒多久,便意識到自己快被夏寰牽著鼻子走,於是瞬間拋開了對抗心,千鈞一髮間擺脫魚餌的誘惑,成為了讓夏寰抱憾的那一尾「溜走的魚兒」。
在那時候看,英治的抉擇是睿智的。然而事過境遷這麼多年,英治察覺到一個年輕氣盛的自己,看不出的命運陷阱題。
假使他就像多數人那樣,一無所知地吃下釣餌,輕易地被夏寰釣到,吵到口乾舌燥,最後不敵夏寰的歪理認輸,變成被廣大被釣上的魚兒之一的話,他們還會有「後續」嗎?
比較大的可能是一旦征服成功,就會失去興趣的夏寰,已經早早把目標轉移到下一個值得征服的人事物。不用說是和英治發展為情人關係,連友誼會不會建立都得打個大問號。
反觀英治這邊,可能再也不會去北海岸,可能不再以飈車為享樂,生命中不再和黑道份子有重迭的區域,不會有人因為替自己擋子彈而喪生,不會……有太多的事將「不會」發生。
彷佛命運之神,拿他的人生賭注在一個很大的玩笑上面。
究竟是要輸得不像自己,還是要堅持贏得一個自己並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去贏得的「獎賞」?
說夏寰是「獎賞」也太褒獎他了,英治覺得用「詛咒」兩字來得更為貼切。
「呿,無聊。」
夏寰抬高兩眉,一副難以置信地說道:「我以為能平白無故殺掉那麼多人的傢伙,精神力非比尋常。怎麼一下子就認輸了呢?虧你這樣還能當什麼殺人魔,這根本有辱殺人魔之名!」
湯清文已經認命地做出聽憑對方奚落的表情,抓起桌上的一隻金屬手搖鈴,搖了搖。
就等這一刻似地,自另一頭的入口,三名頭戴廚師帽、繫著長圍裙的男子,手捧點心、熱飲,來到他們桌位旁。
「來了、來了,今天的點心!」
小哈雙瞳倏地一亮。此刻的他絲毫沒有先前的早熟模樣,展現了吻合他年齡的天真無邪。
「咦,怎麼會是蘋果派!範大廚,你以前從來沒做過蘋果派的呀!」
「哈哈哈哈……看樣子我們兩個誰也沒猜中,全輸了。這次的勝負是和局,只好各吃各的那一份,別肖想別人的盤中飧了。」
「不管不管,大廚你再去重作,今天的甜點一定得是卡士達泡芙才行!」
「嘿,這樣子作弊贏了也不光彩。」
少年臉扮了個鬼臉,不理會湯清文的指摘,繼續纏著甜點主廚。前一刻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然消失,剩下的是一片輕鬆和諧快讓人打瞌睡的快樂午茶時間——英治瞥了夏寰一眼,不意外地看見他打了個大哈欠,雙眼半垂地進入半睡眠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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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想象某人在二十多(?)年前的高一新生訓練頭一天,當著校長的面開始打瞌睡,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欠扁囂張模樣。
過去聽夏寰笑談那段黑歷史的時候,英治只是對那些不幸接下夏寰這顆燙手山竽,為了應付夏寰惹出的麻煩,想必是日夜操勞的可憐老師們,深表同情。
現在英治卻多了一個發現。
在青少年時期,面對著新環境,誰不是或多或少懷有對未來的不安與恐懼;憧憬與夢想。那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不穩心情,轉換為表現在外的行為,有害羞閉塞、有緊張毛躁,也有的是用力過度的開朗活潑——然而夏寰神經大條到,足以在大會堂上睡著並大聲打呼,甚至中斷了校長演講。這哪像個十六歲的小鬼該有的表現?
原來早在那個階段,夏寰就已經是「夏寰」了——常聽人說,人的雛型在三歲時就已經定型,到老都不會變。
本來英治對這種否定了後天教育的重要性,說法是半信半疑。
畢竟,你能想象一個三歲兒有著顆超強心臟,內裝熊膽,腦袋裝滿了筋肉沒有空間容納煩惱嗎?這還能算是人類嗎?分明是怪物。
可是認識夏寰越久,越覺得這句老生常談不是無中生有。即使說夏寰三歲時已經是現在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英治都不感訝異了。
倘若夏寰在三歲時已經表現這麼超齡,英治現在最大的興趣,是想找一天偷偷把夏寰打昏,再拿現有最先端的掃描器器,將他腦內構造的3D立體影象掃出來看看。
說不定會發現這男人腦內根本不存在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