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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衝動,僅此而已。她從未道過謝,似乎從來也不曾見過他。克萊德?考博恩說:“她說自己會被詛咒的。看著她那樣子,我沒有跟她爭辯。”
被詛咒?德克沒有多問。他正在發牌,動作嫻熟極了。突然,他手中的一張牌掉到了地板上。大家對此一笑置之。當晚(他們在河上泰勒?威恩的家裡玩紙牌)德克贏了3100美元,不過他把贏的錢都還給了他們,他不想要。他說他討厭玩紙牌。他認識那些人——巴茲?費奇、斯德頓?豪威爾、克萊德?考博恩、威恩——有20年了,或者更久。對德克來說,他們就像兄弟一樣,可他卻說,就是再也見不到他們的話,他也不會感到悲傷的。
不是得了相思病。不是波納比。瀏覽著報紙和雜誌,盯著大幅照片和大字標題。他知道這樣很噁心,可是卻不能自已。
守夜的大瀑布的寡婦新娘
寡婦新娘守夜七日,終以悲劇結束
尼亞加拉大峽谷裡打撈出特洛伊27歲牧師屍體
失蹤七日之後
終被新娘找到
《生活》、《時代》、《星期六晚郵報》上都有飽含同情的特寫。沒有任何地方出現“自殺”的字眼。
德克對那些文章的內容並不感興趣,吸引他的只是那些照片,有的照片上,還能看到他自己,他皺了皺眉頭。一個模糊的朦朧的身影,認識德克?波納比的人都能看出那是他,他的身高引人注目,外表又俊朗,淡黃色的頭髮鬆軟地從額前垂下來,泛著光澤。在一張模糊的照片上,德克那姿勢似乎是在阻止攝影記者拍照,阿莉亞?厄爾斯金則緊靠著欄杆,身著雨衣,頭戴雨帽,泰然自若,像一尊雕塑。一29歲特洛伊女子尼亞加拉大峽谷裡尋夫。德克感到很震驚,如此壯舉和給人印象深刻的守夜竟被簡化為這寥寥數語,而且任何一張照片上的阿莉亞?厄爾斯金都跟德克記憶裡的她不一樣。
寡婦新娘成為尼亞加拉的又一傳奇,但卻無人能記住她的姓名。
對於德克的母親波納比太太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日子。她63歲了,沒有多少美好的時光了。
“你從不來看我,德克。我差不多都要覺得,你是在有意避開我呢。”
波納比太太笑了笑,笑聲裡有一絲殘酷。他兒子早就聽慣了這種笑聲,像銀質的冰刀劃過冰面時發出的聲音。老太太很清楚,兒子是在有意避著她,不然的話,應該經常來看她的;他之所以經常開車過來,並非出於自己所願,無非是要證明:他不是在刻意地躲著她。
“德克,親愛的!媽媽瞭解你,媽媽也原諒你。”
克勞丁?波納比現在自己住在大島,一個女管家陪著她。那是個“莊園大廈”,裡面有23間房,是德克的父親在1924年建成的,家裡的財產是在當地做投機買賣和地產生意賺來的。波納比莊園佔地六英畝,那是一片上等的沿河土地,莊園是小型的仿薩里郡的英格蘭式鄉村公寓,深粉紅色的石灰岩牆壁,坐落在一個小丘上,站在那裡遠眺,就可望見尼亞加拉河流的齊佩瓦河(面朝安大略湖和加拿大)。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高大雄偉的窗戶熠熠發光,彷彿公寓住的是什麼神秘人物;在尼亞加拉大瀑布地區,天氣通常都是陰霾沉悶的,那時候,那些石灰岩看上去就像鉛塊一樣,陡峭的板岩屋頂就顯得很厚重,想要壓下來一般。和島上那些20世紀20年代的公寓一樣,它有一個浪漫而自命不凡的名字:“夏洛特”。德克18歲那年離開夏洛特,先後到科爾蓋特大學和康奈爾大學法學院學習;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在夏洛特久住過,但是媽媽總是把他的房間整理得井井有條,像一方聖地。現在,它被改造成套房,裡面佈置得富麗堂皇。1938年,德克的父親去世(死於突發的心臟病),從那時到現在12年過去了;從那以後,德克的母親就開始獨居,開始了這種始料未及的生活。
求婚(2)
他媽媽曾多次向德克允諾:夏洛特的繼承人是德克,而不是他已婚的姐姐們。他理所當然要在那裡生活,在那裡生兒育女。既然終有一天會是那樣——按照波納比太太完美的邏輯推論——現在為什麼不能呢?為什麼不能像那些同齡人一樣,結婚,然後安定下來呢?克勞丁仍然住在那裡,夏洛特有“她自己”的地方,當然還有足夠大的地方供德克一家人居住;莊園附近有河流,有船塢,有無人再用的高速遊艇,還有德克小時候喜歡的帆船,她還想象德克的孩子們會多麼喜歡它,爸爸會帶他們到河上,教他們划船……
“可我還沒結婚呢,媽媽,連定婚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