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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承認“馬原是屬於最好的小說家之列,他是一流的小說家。”吳亮認為:“馬原的小說主要意義不是敘述了一個(或幾個片斷的)故事,而是敘述了一個(或幾個片斷的)故事。”前一句的重心在於“一個(或幾個片斷的)故事”,後一句的重心在於“敘述了”。也就是說前一種意義是在強調內容(寫什麼樣的故事),而後一種意義則強調形式(以什麼樣的方式寫)。這兩種方式曾經是傳統小說與先鋒小說的區別所在。當然現在的小說家可以說都學會了“以什麼樣的方式寫”的那一套小說的技巧,而且花樣更多、寫法更大膽,“青春無敵”講的就是他們(或她們)。但他們(或她們)與馬原相比,依然有著巨大的差距。馬原的魅力何在?僅僅是形式的創始者嗎?
其實無論過去多少年,重讀馬原,譬如重讀他的《岡底斯的誘惑》、《西海的無帆船》、《虛構》、《拉薩的小男人》的系列作品。仍然只能無可奈何地說:它們是當代小說中最令人驚異的小說。最令人驚異的,是作者的想像力,他的寫作技藝和他的小說所提供的種種可能性。馬原最令人驚異的,是他創造了現代“漢語小說”的一種寫法,確立了現代“漢語小說”的一種形式。而在此之前,這種寫法和這種形式,在現代漢語寫作中是沒有的。但馬原決不僅僅是一種小說形式的開創者,他在藝術上的博大與豐厚也是其他小說家所難以企及的。馬原對自己的小說有著自信而深刻的認識,曾經在一篇七千字的名叫《小說》的文章裡,用異常明確的文字表達出他的小說觀念與小說理論,他對近世世界小說家的評價和對自己的小說的解釋。
馬原說:“每個作者都密切關注著多種技法。最常見的是博爾赫斯和我的方法,明確告訴讀者,連我們(作者)自己也不能確定、認定故事的真實性——這也就是在聲稱故事是假的,不可信,也就是在強調虛擬。當然這還要有一個重要前提,就是提供可信的故事細節,這需要豐富的想像力和相當紮實的寫實功底。不然一大堆虛飄的情節真的像你所宣告的那樣,虛假、不可信、毫無價值。這種技法表面上看很簡單,做起來卻不那麼容易,主要是對作家基本功要求很高,是一個很嚴峻的考驗。這樣的方法往往是最具效果的方法。”這種切身的寫作經驗確實比一些評論家的高頭講章說的痛快明白。
站在這個無比荒涼的大地上,面對一些真正的大師,用他們的勇氣、人格、受難的姿態,盡其所能地在廢墟上把人類殘存的希望與信心聚攏起來,以獲得一個完整的基礎關懷人、解釋未來新的生存。而馬原是不是大師,這其實已經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馬原的小說已經成為20世紀中國文學的一道獨特的風景,他為小說的世界開啟了另一扇窗戶,我們在這一扇窗戶裡看到了與以往不同的風景。正如某學者所云:以往我們接受的是這個世界的A面,而馬原的小說偏偏呈現了這個世界的B面,於是震驚產生了。
馬原的風景(2)
已故的上海評論家胡河清曾經說過:“馬原是具有比較敏銳的‘文化意識’的一人。”胡河清偏愛馬原的早期小說,他在《馬原論》一文中對馬原有極為漂亮的評價。其雲:“佛家有雪中芭蕉之喻,喻‘金剛不壞之身’;我倒願意馬原修成如雪海中不凋生命之綠的大芭蕉樹那般的金身,雖然進入神秘冷峻的世外仙境,卻又能有朝一日迴歸到象徵感情生命之美麗的凡界之火焰山。這是比佛法的涅更大的道行。馬原能成此果否?”淡出小說創作的馬原已經無法完成胡河清先生的遺願了。
“我就是哪個叫馬原的漢人,我寫小說。”(馬原小說《虛構》中的第一句話)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讀到這樣的句子時感受到的那種簡練直接和對於操控一個故事的自信。那時我就敢肯定,這是一位不錯的小說家。現在寫小說的馬原,他已經成為歷史,成為文學史上不可或缺的標誌之一。可能馬原自己並不喜歡這樣的結局,真正的小說家並不會在意所謂文學史上的定位與肯定。然而正如馬原所說的那樣:人世間的上下並不平坦。許多發生的事你自己並不能控制,如此,你只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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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在河谷中的穿行(1)
——《書屋》2002年第8期札記
shidi�發帖時間:2002�09�1520∶35∶00
喜歡旅遊的朋友,你到過那些荒寒的河谷嗎?那是汪洋大水的源頭,是萬涓流泉的驛站。在那裡,鬼斧神工的造化不屑精雕細刻,讓生命保持著生動的粗;自以為是的文明不願冒險造訪,放縱了美的恣肆和天然——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