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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京要辦的兩件事都辦完了,返程票訂的是九日晚上十點三十分的,剩下的這一天半怎樣打發?我首先想拜訪書話裡赫赫有名的木兆兄,但怕他跟長樂老一樣“讀完博士才有資格跟我高談闊論”,再說我只有他地址,沒他電話,突然到訪太冒昧,只好作罷,於是打車趕到琉璃廠。
到琉璃廠後,我首先看到在十字路口的中國書店外牆上寫著一個“拆”字,可能此店要轉移陣地了。在賣古籍的地方,一位穿著藍色工作服的老先生在忙著清理成堆的古籍。我問他能否進櫃檯瞧瞧,他聽著我極不標準的普通話,很不耐煩地說:“沒見我忙著嗎?”我只好隔著玻璃看看櫃檯裡的書。我發現這兒的書定價很貴,一般民國石印的書(沒版畫的)平均要100多元一冊,清刻本就是醫書也要300-500元單冊,殿版更貴,明版之類的善本書就沒標價了,可能需要討價還價,所以沒必要標價。後來我見櫃檯裡有一部《東醫寶鑑》,開本特大,而且是單線裝訂,就問那老先生:“請問這《東醫寶鑑》是高麗版的嗎?”他說是的,然後臉色也緩和些了,說:“您可進來看看。”(我特欣賞北京人跟誰說話都稱“您”。)但我兜裡沒多少銀子,就沒勇氣進去了,只悻悻地朝書架上的書跟掃了幾眼就出門,出門時還被那木門撞了一下。
出了邃雅齋,我又逛了西街的幾家小店,買了幾幅小幅山水畫和一冊清末拓本,價都不太貴。然後我又進了北京古籍書店,在二樓的古籍部,櫃檯裡的古籍就佈置得好一點,每部古籍都攤開放著,可以仔細檢視版刻風格,不像邃雅齋那樣只能看到書皮。這裡的書定價也很貴,一部六冊石印的《漁洋山人精華錄》要3000多元,道光翰墨園的朱墨套印本也是幾百元一冊的高價。
這時,又有一位客人進來了,跟櫃檯裡的人很熟悉地打招呼。櫃檯裡的那工作人員驚喜地說:“您回國啦?”那客人說:“回國住一段時間,那書來了沒有?”工作人員說“來了,來了”,便朝裡間喊道:“劉京,把那書拿來!”一個胖胖的戴著眼鏡的年輕人應聲而出。劉京!我突然想起賣《大藏經》給我的書友曾說過,北京古籍書店的劉京先生也對這部藏經有意。於是我走到劉先生前面問他:“請問您是劉京先生?”他今天的狀態好像不太好,坐在椅子上眼睛朝上翻著,心不在焉地說:“是,怎麼啦?”我又問:“您認識西安的範曉峰先生?”他說:“不認識!”我說:“西安的那範曉峰曾賣給我正統大藏經,他說您也對此書有意。”他有些驚喜:“那書你帶來了?”我說:“書我已送嘉德了,範曉峰賣《大藏經》的事您知道?”他沉下臉說:“我不知道!”我又只好落荒而逃了。
逃出了北京古籍書店,我在琉璃廠西街繼續閒逛,津津有味地看了幾個老外和攤主討價還價,又到中華書局門市部買了一部影印的《藕香零拾》和一冊《新編天一閣書目》,然後踱進一個賣真真假假新玉、石玩的小店。
店主是個南方人,不像地道的北京人那樣傲慢,正操著不熟練的普通話招攬生意。我見一枚菊花石精緻可愛,便伸手摸了一下,覺得不太對勁,因為這石頭打磨得太平整,菊花沒凸出來。老闆走過來說:“先生,您喜歡嗎?這是天然的菊花石。”我說:“這石磨得太平了,菊花都沒凸出來。”他說:“我不懂,您是行家。我店裡的東西都要處理了,您喜歡就便宜賣給您。”這石我本不想買,經他一給我戴高帽子,就有些飄飄然了,便問:“多少錢?”他說:“一百八。”我說:“便宜點?”他說:“一百五。”我說:“整數,一百元。”他說:“再加點吧。”我說不能再加了,說著就要往外走。他說:“行,虧本賣給您。”在交錢的時候,旁邊的店員討好地多了一句嘴:“怎麼一百就賣了呢,上次那老外一百二都沒賣啊。”我馬上意識到我挨宰了,我跟老外的差距怎麼只有20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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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三日遊流水賬(2)
懊惱地出了店門,我又晃進了文化遺產書店,在這個店裡我大開眼界。一樓展示著許多唐五代寫經、宋元刻本、名人手札等,琳琅滿目,這下我可對古籍的形制有了更直觀的瞭解。我慢慢欣賞著卷軸裝寫經的古樸滄桑、宋刻本的端莊凝重、元刻本的飄逸流暢、明代凌閔二家套印本之精整、華氏銅活字本之活潑,還有宋元蝶裝本開本之大、儲存之好、紙墨之精妙都令我歎為觀止。
等我上完這節古籍版刻的見習課,外面已是華燈高照了。文化遺產書店賣書的地方我就不逛了,一是手上提的東西比較多,二是對這些地方我確實心有餘悸了。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