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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妻便將蜂蜜檸檬一起放入了口中。兒子與敝人從那以後,便再也沒有吃過蜂蜜檸檬。
接下來,便是一場大混亂。起初是兒子先哭了起來。
“媽媽會死掉的呀!”
兒子嚎啕大哭。
“吃個笑菇是死不了的。”
妻從容鎮定地安撫著兒子。
無論如何,先下山到醫院去!可是妻卻磨磨蹭蹭地不肯動。於是敝人不由分說地沿著上山的來路,硬是將妻往回拖了就走。
眼看就要到山腳時,妻開始出現了症狀。就這麼一點點的量居然也會出現症狀的呀。後來在醫院,醫生事不關己似地說。不過,在敝人看來,那確乎是非常明顯的症狀。
直至此時始終保持著端莊行止的妻的口中,開始洩漏出了“呵呵呵呵呵”的聲音,起初還時斷時續,不久便接連不斷地,開始呈現出所謂的“笑”的症狀來。笑雖則是笑,但卻絕不是那種喜悅歡快的笑。心裡儘管想抑制這噴湧而至的笑,可卻怎麼也抑制不了,腦子雖然感到十分困窘,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產生反應而發出笑聲來,――就是這樣一種笑聲。是彷彿被荒謬絕倫的黑色幽默所激發出來的那種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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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蘑菇 其二(4)
兒子驚恐萬狀,敝人也十分焦急。妻的眼眶中噙著淚水,無休無止地一個勁地笑個不止。
“你就停不下來嗎?這笑聲?”
敝人問道。妻氣息奄奄地喘著氣說∶
“停、停不下來啊。我的喉嚨、臉、還有胸口這兒,不服我管啊。”
似乎很痛苦地,但卻照舊笑著回答。敝人光火了。為什麼妻這個人,總是要招惹這種麻煩呢?本來幾乎每週都去徒步郊遊這種事情,說實話敝人就並不喜歡。兒子其實也是如此。待在家中從從容容地組裝塑膠模型、或是到附近的小河釣釣小魚之類,對兒子來說該是多麼幸福的事啊。可即便如此,敝人和兒子還是遵從妻的意思早早地起床,遵從妻的意思到近郊的小山去徒步兜來兜去。然而,僅僅這些妻卻還不滿足,竟然吃起了笑菇來。
雖然在醫院接受了治療,可是,“一旦毒汁進入了血液之後,就無法補救了啊。”那位永遠從容不迫的醫生說。一如他所說的,妻的症狀在經過處置之後也沒有什麼變化。結果妻始終笑個沒完,一直笑到了這天傍晚。坐計程車回到了家裡,替哭累後睡著了的兒子蓋好被子,鄙人側目睨視著獨自一人在起居室裡笑個不停的妻,沏了一壺苦澀的茶。妻一邊笑著一邊喝茶,敝人則是一邊生氣一邊喝茶。
見妻的症狀終於平息下來,回覆了正常,敝人便進行了一番說教。你想想,今天一天你給別人添了多少麻煩。大概敝人是頗有點洋洋自得地在說教吧。宛似訓導學生那樣。妻俯首傾聽著。對敝人所說的話一一點頭贊同。非常對不起。她不知這樣說了多少回。最後,妻深有感觸地說∶
“人活著,便要給他人添麻煩呢。”
“敝人可不給會人家添什麼麻煩。難道不是你給別人添麻煩的嗎?不要把自己的個人行為硬說成是人人如此的普遍情況。”
敝人嚴厲地回敬地道。妻再次低下了頭。十幾年過去之後,當妻離家出走的時候,敝人在腦海裡歷歷在目地回憶起了妻子最後低頭垂首的姿勢。妻雖說是一個讓人為難的人,敝人其實也沒什麼兩樣。漏鍋子配破蓋子,恐怕就是這麼回事。不過對妻來說,敝人也許還不配做個破蓋子吧?
“老師,來!喝酒喝酒!”
阿徹從背囊中取出了澤乃井酒。是四合瓶裝。雖說蘑菇湯已經喝得一乾二淨,可是阿徹卻宛似變魔術般地,從背囊中不斷拿出東西來。蘑菇幹、煎餅、燻墨魚。整個兒的西紅柿。薄鰹魚片。
“簡直是開宴會嘛。”
阿徹說道。阿徹和阿悟都大口大口地喝著倒在紙杯裡的酒,啃著西紅柿。
“吃了西紅柿後,就不太會喝醉的。”
一面說著諸如此類的話,一面喝著酒。
“老師,開車,不要緊的嗎?”
我小聲問。
“折算起來大約一人喝一合左右,大概,不要緊的吧。”
老師回答說。被蘑菇湯暖得熱呼呼的肚子,因為酒而變得更加熱呼了起來。西紅柿,滋味甚美。鹽也不撒,就這麼整個兒地張口就啃。據說是阿徹自家院子裡種的。算起來本來應該是每人一合酒的,然而阿徹又從背囊中掏出了一瓶來,結果變成了每人二合了。
採蘑